姚太後聞言,急急忙忙趕出來,靖安侯府長女,不就是她的侄女嗎?
就是那個被她送進皇帝後宮不成,差點死在皇帝劍下,最後還是她拿欽天監換回來的姚雲芝。
“雲芝——”
聽見呼喚,瘋癫的女人清明了一瞬,直奔太後這邊來,“姑母!有鬼!”
姚雲芝被姚太後摟在懷裡,整個人顫抖不止,嗓子嗆入冬天的寒風帶着些暗啞。
“真的有鬼,我看見了!”
姚太後拍打着姚雲芝的脊背,“鬼在哪呢?你領姑母去看看。”
一旁重臣家眷也是紛紛應和,附帶安慰,“莫擔心,皇宮内就算是鬼見了咱們也該怕。”
“就是,姚姑娘若是懼,擔心,舍妹與您一同作伴。”
“姚姐姐,我陪着你莫擔心。”幾個女孩挽上姚雲芝的手,在旁邊紛紛打氣。
“陛下可要去看看?”姚太後不忘記這邊還有一個皇帝,走前還特意詢問。
暴君對他一向是沒有好臉色的,聞言冷淡應付,“不必,朕對此一向沒什麼興趣。”
急着替自己的侄女出頭,姚太後沒有過多的糾纏,大個人便匆匆的離去。
黑底金邊,貴氣十足的大氅中探出個腦袋,“走了?”
她眨巴着雙眼,問:“陛下,你剛才可有看清太後身邊的那一行人?”
霍咎挑眉,這小騙子是在幫他挑朝堂上站在太後身邊的人。
朝堂上看不出,但畢竟在家眷溝通中,刻意說過要讨好太後,鬧這一出就是為了專門幫他挑人?
他面子好像還沒有那麼大吧?
霍咎低頭整理好她鬓邊碎發,好笑到:“你做的?”
裴沫連忙搖頭否認,“哪兒能呢,臣女可不敢在皇宮内造次。”
少年漆黑的瞳孔盯着,探究着她眼中的不自然,最後還是承認,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小段距離。
“隻能算參與,他們太慢了,我助他一助。”
女孩說着還有些惋惜,“膽子都太小,那可是費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陛下可曾用了晚膳?”
裴沫這話一出,霍咎便知道她意思,“餓了?”
“席上沒幾個好吃的,都是拿來做面子功夫的,寡淡的不得了。”
“朕帶你去禦膳房。”
怕餓着人,霍咎直接帶着裴沫抄近道,那些精心打理的花草此刻在兩人面前不值一提。
快步行走間裴沫還能看見一兩條蹦出來的字幕。
【文明你我他,愛護花草,人人有責。】
【今天你踩我頭上,明天我長你墳上!】
兩人速度不慢,行至一處假山,跟在後頭的霍五霍六還沒來得及閃到前面,直直怼上裡頭的人。
隐約間還能聽到裴瑜的呻吟,說不清是痛的還是舒服的。
“我去,”裴沫一愣,她知道霍淩和裴瑜會改變地方,沒想到是如此大膽,這寒冬臘月,暮色四合……
也不能如此饑渴吧?!
“啊——淩哥哥!!!”
霍淩第一時間拿衣服遮住了裴瑜,将人蓋的嚴實,霍咎也微微上前兩步,擋住了裴沫的視線。
“皇弟在這是……”霍咎欲言又止,最後側過身擋住了霍淩看向裴沫的視線。
“皇兄……”
“皇弟還是好好收拾一番,再與朕讨論其他吧。”
霍咎摟住人,不容拒絕将裴沫調了個方向,“走了。”
裴沫回去路上異常沉默,霍咎低頭隻能看見女孩的頭頂,和靓麗的發簪。
這是……心疼了?
霍咎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不得勁,一股氣無處使。
他将這一切都歸結為恨鐵不成鋼。
裴沫面上再如何灑脫仇視,一段感情不是說放就放的,他清楚,同樣煩躁。
她是裴沫,是昭曦,是他認為沒心沒肺的第一人,是眼中沒有愛意,卻能對上他的視線明晃晃的說愛他的——
小騙子。
霍咎煩躁的同時,裴沫在思考,霍咎當得太快,她甚至沒有看清楚。
霍淩腹肌究竟是幾塊?
好像是八塊,又好像是六塊?
難不成是四塊,那樣的光線,這樣想想好像一塊也有可能。
煩死了,都怪霍咎,要不是他擋着她早就看清楚了。
她怒擡眼,猝不及防對上霍咎帶着火星子的視線。
“你放不下?”
裴沫疑惑,放不下什麼?沒猜出來霍淩究竟有幾塊腹肌嗎?
這樣一想,火氣又上來了。
她前兩日被勒令在怡和殿待着,後面實在閑的無聊,與看管的霍五霍六對賭,猜了很多東西,有輸有赢。
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便是齊王究竟有幾塊腹肌。
她猜是八塊,霍五猜六塊,霍六猜兩塊。
霍六暫且不提,霍五可是她都勁敵,彩頭可是整整五兩呢。
幽怨的視線對上的瞬間,霍咎所有小脾氣都收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