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陰,春日尚未來臨,周圍一切都顯得灰蒙蒙的,雖說裴大小姐已經是一番亮麗的景色,但裴沫倒是更加絕色一點。
海棠色紅滾雲錦裙,外加杏色雲紋緞面襖褂。
“裴二小姐。”
裴沫沒有回答,轉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裡去。
不等幾人反應,外頭小跑進來一個小厮,“老爺,夫人,君公子送來慶賀的禮物。”
裴進疑惑,“君公子?”
小厮趕忙回答:“他說他是成陽君家。”
“成陽君家!”
裴進直接起身,而後疑惑,君家不涉朝堂,完全就是商人,可就算是整個大昭最下位的商人,裡裡外外遍布整個大昭,據說本家的财産富可敵國,被不少人垂涎。
可惜的是君家的少主從來不示真面目于人前,整個人被傳的玄乎其選,導緻後面幾乎沒人知道他究竟長什麼樣。
裴瑜忙說:“快請人進來。”
“瑜兒,君公子怎會……”裴尚書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裴瑜直接應下,解釋:“之前我和淩哥哥去臨南,碰巧遇到過君公子,淩哥哥現在還和君公子有書信往來呢。”
裴進探究的視線落在霍淩身上,心中認可的點點頭,若是成陽君家在霍淩身後,齊王和當今陛下比起來,那麼即便鎮國公和齊王鬧翻了,齊王的赢面還很大。
這樣一想,裴進整個人都通透了,齊王搶手,裴瑜提前抓在手裡有何不可。
“裴老爺。”
來人是青衣少年,年紀不大資曆頗深,腰間佩戴繡有成陽君氏字眼的荷包。
行禮完後,他将一個匣子送出,“這個是君公子讓在下給齊王殿下和裴大小姐的青慈镯,代赭如意耳墜,還有一整套頭面。公子遠在成陽,趕不及來,便命在下為兩位賀喜。”
“本王到時候給君家發喜帖,還望你家公子定要來一嘗本王的酒。”
青衣少年不可置否,俯身再次作揖:“皇城還有要事,在下先告辭了。”
見着人走遠了,裴瑜默默拿起耳墜比劃,又試戴镯子,每一個都喜歡,舍不得放下,回想君公子那張臉,不禁有些绯紅。
霍淩眼中全是渴望,等他坐到那個高位,天下财富都是他的。
裴沫支了個躺椅,閑坐在院子裡,一片青色葉子落在不遠處。
本來是很正常的景象,月見軒會掉葉子的樹幾乎已經掉完葉子了,留下不會掉葉子的樹……
逆風。
“楊柳,依依,幫我去膳房看看午膳,小廚房吃膩了,”
等婢女走了,才有一人進來,進來便單膝跪在裴沫身前,“殿下安好。”
霍十也從房上躍下,守在女孩躺椅一旁。
在霍咎身邊呆久了,裴沫已經完全接受“殿下”這個稱呼。
“挺好的,你們主子呢?”
霍咎之前不是闖她閨房特别來勁嗎,怎的近日都沒來闖?
“主子公務在身,晚些會來。”
裴沫想了想,也是,她在大年二十八幫他揪出那麼多太後齊王那邊的人,處理也需要時間。
“你們來做什麼?”
裴沫好奇,畢竟她走的時候這人還沒進來,不過她知道君家全是霍咎的人,便也随他去了,刺殺霍淩也不錯,弄死裴瑜更好,隻要他自己别死就随便。
“奉主子之命,以成陽君家的名義給齊王送禮。”
“哦,知道了。”裴沫又倒回檐下的躺椅上,望着不遠處光秃秃的樹幹。
青衣少年繼續彙報:“送了一套頭面,一對耳墜,一對镯子,皆是假的。”
裴沫輕晃腦袋:“不愧是霍咎,論氣人,我不及他。”
後面霍淩和裴瑜發現,估計肺都要氣炸了。
少年聽見女孩旁若無人吐槽,可見已經成了習慣,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他從成陽來之前,那些人讓他讨好面前的這位年紀輕輕的女孩。
她是真的進了主子的心,要不然也不可能讓那些真的送到她手中,應該是主子見殿下喜歡。
“殿下。”
裴沫再次支起身子,“還有什麼事情?”
青衣少年擡手,外頭翻進來三人,手中都端着木匣子,整齊劃一跪在裴沫面前。
少年笑道:“奉主子之命,将真品送到殿下手中。”
裴沫來了興趣,她倒是有些好奇所謂真品。
青慈镯上面雕刻細細的竹節紋路還有葉子,刻在青翠的地方,倒像新生的嫩葉;如意耳墜就是嵌金絲纏繞着紅色的瑪瑙,工藝瞧着便繁複;那一套頭面更别說,一系列工藝加在上面,绯色和绛紅色搭配不顯得臃腫倒是更加華貴。
她喜金銀,這種價值不菲的頭面飾品同樣得她青睐。
不為别的,起碼她不會因換不到食物而挨餓了。
裴沫也不矯情,她想辦法帶着霍咎的性命一起救了,也算是交換了這些“身外之物”。
“裴二小姐。”院外傳來動靜,少年迅速閃身躲在外面人的視野盲區。
裴沫皺眉:“程公子,有何事?”
程炝站在院子外面作揖,“方才還未與二小姐問好,在下失禮了。”
少年對着裴沫歪頭,做出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