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咎靠近,附在她的耳畔,先是思忖般“唔”出聲。
“那還不少呢。”
少年俊俏的臉越湊越近,眼看和裴沫挨上,裴沫不動聲色。
她有些招架不住十五歲的霍咎。
二十歲的裴沫暴戾乖張,可偏偏又矜持疏離,不像面前的少年,總是湊近。
況且今早還……
想到這裡,裴沫臉頰發燙。
輕笑從耳邊傳來,少年心情很好。
“皇後,朕要親你。”少年收斂了笑,對着女孩莊嚴道。
他今早下朝的時候聽聞烏塗夕強搶霍淩之事,那時候還有朝臣感歎。
“烏塗氏果真開放,誰能想到會堂堂公主,居然直接上手搶。”
“齊王和齊王妃的這一樁婚事,可是兩廂情願,齊王重情,說不準會不同意。”
“烏塗公主帶着兩邦友好來的,若是在大昭受了委屈,豈不會告我們欺人?”
“既然如此,那就讓其嫁給齊王,兩全其美。”
“可齊王……”
“先相處,實在不行上嘴親,日久生情便是如此。為了大昭犧牲一下自己,何況我看那烏塗公主也是頗為美貌,齊王不可能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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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
霍咎的聲音很輕,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裴沫還沉浸在今早看見不該看的事物中,有些呆愣。
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沒細探霍咎究竟說了什麼。
“什麼——”
一片溫涼處在她的嘴角,不等她震驚,便聽見了少年不滿的輕啧聲。
“歪了。”
少年嘀咕一句,轉而碾上她的唇。
“轟”的一聲。
裴沫愣在原地,她有些不知所措,兩人都是第一次,一時間,兩個唇瓣貼在一起,呼吸交雜,卻遲遲沒有其他動作。
比起少年半合的眸子,女孩這邊睜大雙眸。
一邊的回來的上宮蔚“嚯”了一聲,看好戲一般靠在未央宮門口。
楊柳遣散其他宮人,隻餘留保護兩人的霍十霍九。
樹上的霍十摸不着頭腦,湊在霍九身邊詢問,“主子和殿下怎麼親起來了?”
霍九也有些無奈,主子的想法揣摩不得,到時怎麼死都不知道。
眼看着霍十還要詢問,霍九低喝:“閉嘴。”
風刮過霍咎的耳畔,撩起發絲觸碰懷中女孩的臉頰,帶着輕細的瘙癢,像是撓在心上。
裴沫嘴唇貼着霍咎有些麻,她下意識舔了舔唇,觸碰到少年的薄唇,猛地縮回去。
她猛地推開少年,話我半天說不完整。
“你,你你……”
心中陡然産生一個微妙的念頭。
“朕提前練一下,朕與皇後恩愛,後面不會露餡。”
霍咎将想了一路的說辭道出,明明漏洞百出,偏偏裴沫信了。
不過是一個吻,若是和活着相較,前者輕如鴻毛。
端起茶盞,掩飾地喝了一口,緩解幹燥的喉嚨,似乎鼻尖還纏繞着龍涎香的氣息。
霍咎低咳一聲,“今早烏塗夕找人告訴朕,想要嫁與齊王為妻。”
“霍淩應該不會同意。”
少年搖了搖頭,否定女孩的結論。
“霍淩要娶烏塗夕?!”裴沫端坐在位置上,稍稍驚訝于這個信息。
“裴瑜那邊怎麼說?”
裴沫問。
“消息還沒傳到齊王府中,如今當是在趕來的路上了。”
“烏塗公主趕在霍淩前面找朕賜婚。”
找霍咎賜婚?
裴沫視線從寬袖上的刺繡移開,擡眼,“你同意了?”
她語速有點快,十分驚訝。
本來還想着萬全之策,能在裴瑜使用最後一次不會那麼難挨。
賜婚不就是在挑釁。
“尚未,不過齊王今日也進宮了,他昨夜和烏塗夕秉燭夜談,說不定知道了什麼消息。”
霍咎被裴沫趕去禦書房處理政務,裴沫待在未央宮,指節抵着唇,思索。
後面烏塗夕和霍淩合手,對霍咎很是不利,偏偏霍咎的記憶不全,最不到像之前那麼老練,氣定神閑。
這樣下去,要看裴瑜那頭,說不定會使用第三次能力。
楊柳端着一碟晶瑩剔透的甜點,通報,“娘娘,齊王妃來了。”
進宮不找太後哭訴讓其管着齊王,如今怎的來找她們娘娘來了?
裴沫将最後半塊糕點塞進嘴裡,接過帕子擦手。
“妹妹。”
裴瑜身上穿着華麗的服飾,想來剛從太後宮裡出來。
“你知道嗎,霍淩要娶烏塗夕了。”
裴沫笑眯眯,“恭喜。”
“恭喜什麼?”
“你的夫君馬上要娶妻了,我提前賀喜一下。”
裴瑜看了她良久,才低低笑出聲,“我大概知道是你的原因。”
“若不是你,後面一切都不會改變。”
裴沫反問,“霍淩這倆日有和你就寝麼?”
“有。”
裴沫食指抵在唇中,帶着明顯的笑意反駁,“撒謊。”
兩人難得平和聚在一起,裴瑜也不像是要崩潰模樣,“和她在一塊。”
裴沫卻從其中聽出了不對勁。
要是如她所想,今日裴瑜來,便會用上第三次“矯正”能力。
期待的同時,也謹慎沒有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