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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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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雖說我和帶樣處于不得閑的運膠、刷膠的狀态,可有一個問題還是讓我想不通,要知道全知既然能看到我和帶樣,那麼我們倆也是能看到它和小頭的。使我難以想通的問題是為什麼小頭一直站在全知的身邊而沒有被安排任務,難道是小頭拒絕執行全知派給它的工作,——看它倆在喋喋不休地說着什麼的樣子也堅定了我的如此懷疑。全知年齡大,腿腳不好使,使它做個放哨者誰都不會有意見。然而年輕力壯的小頭卻閑站在老家夥的身邊什麼都不幹,它的這種無事的狀态不能不使奔波忙碌的我和帶樣的心理産生嫉妒和厭惡之感。我想,如果小頭能夠加入進來跟我和帶樣一起運膠,也許我們的工作效率還能提高上25%以上,果真那樣的話,我們襲擊黃鹂鳥的行動還是能夠提前很多時間的。當然,全知不給小頭安排搬膠的活兒或許是另考慮,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準備工作的工蟻而沒有閑懶和不事事的工蟻啊!

我看到全知有很長時間沒再說話,它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欣賞一會兒我和帶樣搬運樹油,好像它能從看我和帶樣幹活的過程中找到特别的樂趣似的。全知這個老家夥的臉皮一向都很“厚”,自己無所事事而兩個同伴卻忙的要死,我很難相信它的眼睛是客觀真實地把我和帶樣碌碌的艱辛場景傳遞給自己的大腦的。假若換成了我則肯定不會容忍自己當座上觀,優哉遊哉的像看大戲一樣觀賞自己的夥伴因活兒多蟻少而疲于奔命的狀況。可是全知倒是閑的很坦然,要知道它的這種行為也叫做不長”眼色”。看不到活兒幹便是不長眼色的一般表現,這是常常發生在年輕蟻的身上的具有時效特征的一個臭毛病,而一隻老螞蟻也染上了如此的臭毛病可真不應該呀!哦,全知好像又開始沖小頭沒完沒了地說話了,鬼才知道它說什麼,——如果小頭是個鬼的話。可憐的我和帶樣卻一直在忙,除了忙來忙去還是忙來忙去,用語言專門表達我們忙的過程着實枯燥乏味,有拉讀者共苦、同悲的嫌疑。所以還是把述筆指向全知,而這時我發現它站的那根樹枝的不遠處的那兩隻黃鹂鳥一隻飛走了,另一隻則鑽進窩——我和帶樣運膠、抹膠的那個鳥巢裡去,——我真的不知道全知是否也看到了相同的情況。

“小腦袋!”全知收回抻的老長的腦袋而不再欣賞我和帶樣幹活兒,“我剛才說到什麼地方啦?瞧,我這劣質的記性,總是把想說的事情一下子就忘掉了。——不,不是我忘掉的,是小勇和帶樣那兩個家夥的身形在不遠處勾引住了我的目光。它倆像跳豐收舞一樣的步伐讓我看得很享受,老實說,我從來沒有發現帶樣的那個粗糙的體型竟能配合着小勇,時而拖着,時而推着,時而還扛着那個我尚未看出來是什麼的先進工具像神仙一樣飄飄前行。那兩個可愛的家夥一會兒正着爬,一會兒又倒着走,步伐輕盈、快捷,動作表現出來的竟是雄健的靈巧和剛猛的迅速。再瞧瞧那兩個聰明的家夥選擇的路線,——正是樹的主幹通向那個鳥巢的捷徑,我觀察了很長時間也沒發現比它們目前所走的那根樹枝更短的兩點之間的連線。哈哈!看來我不在的情況下,小勇和帶樣已經可以開動腦筋做最優決策了。——可是,可是到現在我還沒有想開那個話題,在沒有看到小勇和帶樣幹活兒之前我究竟是說到哪兒啦?”

“在提醒你想起來那個話題之前,我要使你注意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小頭瞪大眼睛認真地看着全知,“那兩隻黃鹂鳥都飛走啦!”

“是嗎。”全知并未表現出驚奇的神态,“不怕鳥飛走,這裡是它們的歸宿,所以它們遲早都得回來。”

“有一隻——我也不知道是雄鳥還是雌鳥已經鑽到了鳥巢裡,我怕它發現潛伏進去的小強,更怕它看見正在運樹油的小勇和帶樣那個讨厭的家夥,更更糟糕的是,這次行動會不會因為鳥的回巢而進行不下去啦!”小頭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全知,“你沒有給我安排任務,看來也不用再安排啦!”

“哈哈,小腦袋,你到底是腦袋小見識短呀!”全知一點都沒受到小頭的那些充斥着負能量的話的影響,“你說的那些情況全都在我的預料之中,而你所擔心的那些情況對我們的行動也構不成什麼阻礙性的影響。如果不信,那——你就接着往下瞧吧!我相信小強能夠沉得住氣,小勇和帶樣也一樣會想辦法把它們的工作做完并且做好。噢!對了,鑽到窩裡的那隻黃鹂鳥是雌的,它和你在精神上是同類,絕大部分的雌鳥都守窩,所以不用思索——飛走的黃鹂鳥一定是侵犯我們的那一隻雄鳥。不過不用擔心,——它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怕它們仨被那隻進窩的雌鳥給發現,繼而遭遇難以應對的危險啊!”。小頭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具有明顯的失敗主義傾向。這是我所不喜歡做事的态度,而它最看重的就是我對它的印象,鑒于此,它便趕快改了話路,說道:“我記得你——老家夥說到了兩性,對,是‘兩性生殖’——什麼的!”

“哈哈,我想起來了,是兩性繁殖。”全知興奮地看着小頭,“我可是在你的提醒之前想到的那個話題呀,所以

我不認為你幫助了我,既然是這樣我也不欠你小腦袋的蟻情,雖說這點蟻情是那麼的不值一提。——小腦袋,雌蟻的幫助我是不會接受的,因為我的觀點是隻能雄蟻幫助雌蟻而不是相反。”

“那麼繼續你的話題吧,我很想了解一下‘兩性生殖’這個概念的意思?”

“小腦袋,記住,我說的是兩性繁殖而不是兩性生殖!”

“可我記的你好像在看到小勇和帶樣運樹油之前,說的最後一個詞就是‘兩性生殖’啊!”

“我說的是‘兩性繁殖’根本不是‘兩性生殖’。不是!不是!小腦袋,不是就不是!”全知怒氣沖沖地瞪着小頭。

小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好吧老家夥,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覺得繁殖和生育都差不多。”

“哈哈!小腦袋,很高興你接受了我的觀點,是繁殖而不是生育。”全知黠目視着小頭,“嗯——兩性生殖的好處是——”

“你也說開‘兩性生殖’啦!”小頭打斷了全知,“我剛才就是這麼提醒你的,可是你非要說是‘兩性繁殖’。”

“我改口了,就這麼簡單。小腦袋,我說‘兩性生殖’又能如何,釋放語言信息的器官長在我的身上,我想怎麼用它就怎麼用,——你怎麼那麼喜歡斤斤計較呀!瞧,你總是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好像你的生命能夠讓時間停止推進似的。”

“我隻是把真實的情況重申一下而已。”小頭委屈地看着全知,“好吧,你願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我洗耳恭聽便是。”

“你的不恰當插嘴行為嚴重打擊了我說話的氣勢和狀态。瞧,你把我想好的一大堆包裹着道理的豐盛的詞藻和句子都給掃興掉了吧!結果很糟糕,我的腦子裡隻剩下幹巴巴的,能把有趣和生動打扮成無趣和枯燥的官僚主義的開會講話詞。”全知歎息道:“既然如此,就破罐子破摔吧!你的插嘴已造成我缺詞少語的,但是,把‘兩性生殖’的道理粗糙地講給你聽的義務我還是要盡到的,畢竟做蟻不能不講信譽呀。嗯——單性生殖的特點是實現簡單,生育的效率高,事實上,這種生育就是自我更新罷了。很可惜,這種生育模式有一個巨大的缺陷是沒有發展性,也就是說它不能促進自身的進步和提高。生育者克服不了自身的弊端,而隻能一代又一代地傳遞和惡化其基因的固有弊端,所以,其複制出來的自我最多也就是維持現狀,不形成一代不如一代的局面就不錯了。小腦袋,我懷疑你可能就是我們的那位蟻皇母親無性生殖出來的,要不你的腦袋怎麼長得比我們的小一半呢!”

“如果在未見到世界之前能夠選擇形象,我才不會讓自己的腦袋長得這麼的小呢!”小頭并不覺得全知的話有拿它取樂的成分,“其實我也很羨慕你們都長着一顆正常的腦袋,總是夢想着自己的腦袋變大,變得像你們的腦袋一樣大呀!”

“哈哈,哈哈!”全知被小頭的天真表現給逗樂了,“你這個小腦袋可真有意思,簡直它X的把我笑得都無所适從啦!——好吧,那就繼續我們的話題。更高級的生殖是雌雄配合着孕育後代,這樣,在它們下一代的身體裡雌性的基因占一半,雄性的基因也占一半。也就是說不論遺傳因子是好的還是不好的,父母隻能把自身家族屬性的部分遺傳給孩子,而不是全部。換個說法就是孩子生理組成的二分之二裡面,一個二分之一來自于父親,另一個二分之一來自于母親。兩性生殖也叫有性生殖。是‘性’這個東西把承擔生殖任務的雌雄雙方吸引到了一起,而至于‘性’是個什麼東西,我說它是雄性的□□官向雌性的□□官發起攻擊的一種神秘的運動,正如前面我說到的——是非常奇妙的體驗和經曆。有性生殖的好處很多,最大的好處是它能通過傳宗接代這種方式使下一代的遺傳因子保持多樣性。這樣的話生命體就能保留和發展自身的優秀基因,同時又可以抑制不好基因在身體裡面生長、複制。”

“老家夥,我的這個小腦袋就是身體裡的不好基因沒有被抑制住,而發育出來的結果嗎?”小頭問道。

“我想可能是吧!”全知笑了笑,“有句話叫做‘物競天擇,适者生存。’,你既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這說明老天并沒有放棄你。從另一個角度說,假若老天不要你了,我這會兒也絕對無可能再看到你。這種情況能夠說明什麼?哈哈,說明你身體裡的優秀基因壓倒了劣質基因,而如果是相反的情況則你早就不存在了,因為劣質基因從來都是否定身體存在的生理内奸。——哦!瞧,我說它會回來的,果然,它就回來啦!”

明顯的動靜讓全知看到的一幕應該在它的預料之中,因為老家夥對翅膀扇動引起的空氣與樹葉摩擦的聲響并不感覺奇怪,仿佛正在發生情況就是由它制造出來的一樣。伴随着一陣翙翙的聲響那隻飛走的黃鹂鳥又回來了,隻見它敏捷地飛穿過大樹枝葉間的空隙,繞過一根根、一片片的樹體局部的阻擋而朝鳥巢的方位飛去。陽光在這會兒也已普照大地,闖入樹冠的光體就像是丢進粉碎機的固料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繼而形成這個由不規則的亮片、影面參差交雜似連非連、似隔非隔的妙幻的小世界。

鳥巢裡面的情況可以說就是對外面的那個小世界縮小版的複制。置身在這個光影交錯幹枝枯草縱橫連接的殿堂一般的空間裡,我和帶樣的共同感受就是新奇。這是在蟻穴裡面根本就觸及不到的體驗,和那個黑暗的世界比起來這裡的特色便是光明。即便是稍遜光明的魚鱗一樣分布的一塊一塊大小不同的陰影面,與蟻穴出口裡側的亮度比起來也要明亮清晰上許多倍。當然,這是鳥兒所能适應的居所環境,一個幹燥、明亮、通風的懸壘。而它對于休眠狀态的螞蟻來說絕對不堪靜适,可謂是一幅光擾紛紛、洞風大大、凜凜寒寒的景象。

我說的這些情況都是我和帶樣爬到鳥巢洞口的頂橫梁上抹樹膠的時候看到的,事實上我們哪兒有那個工夫信步由缰地放任自己的雙目惬意地欣賞鳥巢的内景呀,我和我的行動夥伴隻是将眼睛的有限的觀察時間最有效率地使用了而已。哦——對了,在我和帶樣爬到鳥巢的高處的時候還看到了小強,它就躲在卧于草臼裡的一隻肉嘟嘟的、尚未羽化的小鳥頭旁側的兩根做鳥巢内壁用的幹樹枝之間的夾縫裡。順便說一下,草臼裡面一共卧着兩隻生長的程度差不多的小鳥,離小強近的那一隻的身體似乎要略大一些。我還瞅見小強不住地擡頭向上看,它應該是等着全知爬到鳥巢頂部向它傳達可以行動了的信号吧。小強雖然不用像我和帶樣一樣拼了命地幹活,但是我一點也不羨慕它,要知道對一隻工蟻來說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孤獨之中的那種無所事事,而在行動的命令發出之前小強所處的狀态不正符合這樣的特征嗎!以此推理,我反倒認為小強的處境是我們五隻蟻裡面最痛苦的,全知安排我和帶樣幹運油、抹膠的活兒屬于偏心眼兒的行為,或者幹脆點說——老家夥就是向着我們倆。

當全知和小頭看到那隻雌鳥鑽進鳥巢的時候,我和帶樣正反着身子爬在鳥巢口的頂橫枝上塗抹樹油。實話實說,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稍有不慎被樹油粘住了身子也就跟丢了性命差不多,要說不同,無非就是通向死亡的過程漫長而更能折磨蟻罷了。命運若是安排我在某一時刻必死無疑,并且給我選擇死亡方式的機會,那麼我甯可挑選一種痛苦的速死也不願粘在樹膠上慢慢的消耗盡體能而死掉。危險想象起來很可怕,可一旦臨危其前往往也就沒那麼糟糕了。恕我誇獎自己,可我又不得不說再難、再危險的事,一旦讓我和帶樣做起來就總能化險為夷、化困為順,因為我們倆都是那種行動敏捷、膽大心細的螞蟻。帶樣還發明了一種使身子與樹膠保持距離的方法,那就是用颚夾住一根松針頭或細樹刺一類的東西的中、末端,再操控它的尖尖兒蘸樹油對工作目标進行塗抹,在這種情況下我就自覺地用颚托住盛着樹油的草籽殼供帶樣來回的蘸。

哦,閑話少說,我們還是把關注的重點放在那兩隻黃鹂鳥的身上吧。在小頭提醒全知那兩隻黃鹂鳥飛走的時候,我和帶樣也看到了它說的情況,而那一隻鑽到窩裡的雌鳥确實是給我們的工作制造出一點有危無實的麻煩,不過很快就轉危為安了。雌鳥往窩裡鑽的時候我和帶樣也剛開始向鳥巢口的上橫枝上塗抹樹油,要不是我們倆當時爬的位置在偏側的一個斜角處的話,真說不定誰就會被鳥羽挂着而掉到深淵一般的樹下。

我們的幸運之處在于鳥巢中除了兩隻已孵化出來的、肉嘟嘟的幼鳥之外,便别無鳥性之物了。換個表達方式說,假如鳥巢裡面有鳥蛋,哪怕僅僅隻有一枚鳥蛋,那隻入巢的雌鳥都會一直在鳥巢裡面呆下去,因為本能自覺所起的作用必然會指揮着它将身子壓在鳥蛋上而做加溫孵化的工作。哈哈,我們的幸運就是我們的對手的危機,雌鳥鑽到巢中看了看并撫慰了撫慰它的兩個孩子便又飛出去了。老實說,它如果一直在巢裡呆下去勢必會阻礙我們的行動,我和帶樣再加上藏在暗處的小強,三隻鬼鬼祟祟的螞蟻遲早要被警惕的成鳥發現。而我們的行動一旦暴露則後果便是一切皆空,更可怕的後果是我們仨的小命都有可能被如同刀鋒一樣的鳥嘴給了結了。雄鳥負責到外圍去尋食,雌鳥則在鳥巢的附近尋食和進行安全守備,大多數的鳥類都具有如此的家庭生存習性,而這也成全了我和帶樣行動的繼續。

是的,我和帶樣向鳥巢口的枝條上塗抹樹油的工作仍在進行着,在這中間雌鳥又往窩裡鑽了五次雄鳥則回到窩裡了二次。它們回窩是把銜來的蟲子往小鳥的嘴裡喂,但是在窩裡呆不了多長時間便又飛出去了。為了防止兩隻鳥進窩的時候把已經塗抹到鳥巢口枝條上的膠油蹭掉,或是鳥羽被樹膠輕沾促發了它們的警惕而影響全知布置的總行動目标的實現。我和帶樣也絞盡腦汁想出個應對之策。我們的策略是找四根比蟻身略粗的細枝條插貼在鳥巢口兩側支柱的内外,并刻意使之凸于支柱朝鳥巢口方向的凸面。這樣做的用意在于用更凸出的面擋住凸出的面,就像塹壕的底被塹壕的壁在水平方向上完全遮擋所起的作用一樣。

事情的發生證明了四根緊貼鳥巢口支柱的細枝起到了應起的作用,它們有效擋住了兩鳥進出時鳥羽彈飄引起的觸壁,幾乎沒有使它們的身子碰到我和帶樣已經塗抹在鳥巢口邊拄上的樹油。當然,如果我們把那四根細枝從鳥巢口的枝柱旁邊抽走,那麼事情的發生可能就是另一番景象啦!

往鳥巢口的支柱内外插兩根起護裆作用的枝條說起來容易,真正要做起來可謂是困難重重。單說尋找符合條件的樹枝這件事就耽誤了我們很長的時間。叙事到這裡也順便插上一句:小強那個家夥到底是耐不住寂寞,看到我和帶樣搬運找來的細枝條實在是費力,它幹脆就從鳥巢裡溜了出來幫助我和帶樣搬運起細枝條來。小強的加入使我們的做功力增加了三分之一,這樣,我們是前、後、中各一隻蟻,再搬運起細枝條來克服前進阻礙的力量就增加了不少。再順便插上一句:小強是在我和帶樣把第一根細枝條搬運到鳥朝口附近的時候開始爬出來幫忙的,即便如此,它的覺悟還是比不遠處站着看熱鬧的全知和小頭強的多啦!當然,這也許是我對全知和小頭的牢騷話,小強天生就是那種行動上的積極分子,要不夥伴們怎麼會把‘小強’這個名字叫到它的身上呢。

找符合條件的、散落在樹的枝桠上的細枝條并不困難,可是我說過,把找到的細枝條再搬運回鳥巢的入口處才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保守地說,這項工作費了我、帶樣和小強百分之百的精力,要知道那麼長的枝條可是從兩千多個蟻身長的遠方運過來的呀。雖說我們三隻工蟻都是大力士,但要把是自己身體的質量二三百倍細枯枝條搬運得有這麼的遠,而且又是在磷峋突兀、兩邊為坡的不規則圓柱的豎面上拖行,這肯定是件既講究技術又絕對依靠體力的活兒。

老實說,在拖行第四根細枝條的過程中我們就經曆了一次非常大的險情,當時負責在細枝條的前面拖拽的帶樣也不知是腳下打滑還是踩空了路面,爬着爬着突然就順着我們走的那根樹的主心幹枝的柱體的坡面滾了下去,同時我們搬運的那根細枝條的前頭也朝着它身體滾落的那一面快速傾滑下去。危險發生的時候我處在細枝條的尾部而負責推行。小強居中,它是既推又拽還擔任力的協調整合角色,作用在于承前啟後以使前拽後推的力同線同向。危險發生時我們的搬運物的前頭以閃電般的速度向下猛載,它的中部也就是小強負責的那個點則硌在這根樹的主心幹的側皮上,轉瞬間就成了一個天造“跷跷闆”的支點。如此的情況其後果也是可想而知的。帶樣看不到了身影,我則因細枝條後頭的翹起而被帶到了半空中。相比較,隻有處在細枝條中部的小強的處境要稍好一些,至少它還能呆在樹的主心幹上,既不像我一樣六腿淩空也不像帶樣的狀況是命運叵測。

雖不臨危,可小強也表現出百分之百的敬業态度和盡職盡責的團隊擔當精神。它用颚死死地夾住細枝條的腰部,同時六腿幾乎要嵌到了樹皮裡,牢牢地抓住樹主心幹粗燥的外皮,用盡力氣拖拽住細枝條而不使之脫離主心幹掉落下去。我當然清楚憑工蟻的小身闆硬拽着是自己身體質量上百倍的欲墜的重物,一時半會或許還能堅持得住,但是時間一拖下去就肯定不行了。于是就索性豁出去了,我也不管小強能否堅持住,便不計後果地順着因細枝條翹起而形成的陡峭的斜坡向下快速爬去。我的意圖就是支援小強,和它一起把欲墜的細枝條控制的更牢實一些。必須承認我這樣做太過冒險了,因為把我帶到半空的細枝條的翹頭正好頂住樹的一根偏枝,假若那時我不往下爬而是順勢爬上那根偏枝,無論搖搖欲墜的細枝條的下一步結果怎樣跟我就都不會再有什麼關系啦!但是,世界是真實的而非由假若、假設、假如構成的虛幻空間,所以,既然做了就得立刻去适應由此産生的後果。

我發揮出自己身體速度的最大潛能玩了命地向下爬,因為我很清楚在我向下爬的過程中小強随時都有可能失去對細枝條的控制。果真出現那樣的一幕,我就得和細枝條甚至還有小強一同墜落到樹下。因而,既然選擇了向下爬那就别再猶豫,我必須要釋放出自己的所有速度能量猛沖下去,事已至此,我當然明白直到自己站在小強的身邊跟它并肩戰鬥之前速度就決定着我的一切。

謝天、謝地、謝小強!我有驚無險地跑到小強的身邊,重新登上通向鳥巢的主心幹,這種重有着落的感覺使我的内心踏實了不少。緊接着,在趴穩了之後我就用颚猛力夾住欲墜的細枝條,畢竟我從高處跑下來的目的就是要和小強一起把它給控制住嗎。

隻有小強一隻蟻把拽細枝條的時候,它還在明顯的搖晃,而當我加入進去跟小強一起控制它的時候,它的那種明顯的搖晃就變成了微微的顫抖。無疑,這是個喜訊,因為它昭示着困境在慢慢地改善,好和越來越好正在成為我們接下來的經曆。這還沒完,更可喜的是帶樣也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冒了出來,它正趴在通向鳥巢的主心幹柱體的坡面上,平端着颚用力頂着細枝條下墜的那一半的一個近中心位置往上推。說實話,如若不是看到了帶樣的身影,我真的以為它已經掉到了樹下成了一隻落單的蟻,而那樣的遭遇對任何一隻蟻來說都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狀況。

非主要的事就得簡叙。我也覺得應該把對事态的發展僅起到花絮作用的,——我指的是我們臨險的那件事盡快說完。好吧,接下來我就簡而叙之。帶樣的突然加入所增加的力量,對于我們的努力來說是決定性的。這作用就像把駱駝壓倒的最後一根稻草,它使我們仨的合力在與重力的對抗中越來越占上風。細枝條受到的外力不再是向下稍強而是向上更猛,毫無疑問,這要歸功于我們向上對之連拉帶推的力所做的功。三隻從體型上看非常弱小的工蟻,戮力同心地将貌似“巨大”的細枝條給推上了正軌,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一次發生在蟻間的奇迹呀。事實上連我都不搞不清楚,我們仨是怎樣把那根差點就墜落下去的細枝條給搬運到樹的主心幹面的正上方。反正我記得在這一過程中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直到把細枝條挪穩停置之後我們才趴在它的左右喘息開來。待體力又重新恢複了,我們便又開始将細枝條往鳥巢口處搬運,而這一過程就簡單順暢得多啦。

對了,後來我問帶樣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使它翻滾着向下掉落,又是什麼原因使它最終沒有跌落到樹下。帶樣說它走着走着突然就感覺到右前腳踩到了一個圓溜溜的會動的東西,遂就被那個動物給帶的腳下一滑身體立刻就失去了平衡便順着樹的主心幹的坡面滾了下去。帶樣回憶它踩的那個動物應該是隻白色的小蚜蟲,而它的判斷也被我的記憶給證實了,因為我也有印象在它滑倒之前确實有十多個小蚜蟲從我的身邊疾速穿過,并朝鳥巢的方向跑了過去。帶樣還解釋說它之所以沒有滾落到樹下去,是因被我們呆的那根樹的主心幹的下部的一片翹開的幹樹皮托擋住它失控的身體,最後它就趴停在了那片幹樹皮上。當意識到自己得救了的時候帶樣趕快起身,随就沿着樹的主心幹的坡面拼了命地向上爬,沒過多久它就找到了正在以細枝條為媒介而與重力較量得熱火朝天的我和小強。

把弄來的四根細枝條按照超出鳥巢口柱、框的最突面内外并插還真是一項技術活,不過小強和帶樣應該稱贊一番我,因為是我的智慧解決了在并插細枝條的過程中我們遇到的各個大小問題。比方說怎樣把細枝條立起來,又怎樣使立起來的細枝條緊貼鳥巢進口的邊框柱,……等很多此類的問題都靠我的腦子想出的辦法解決了。

首先,我們要把每一根細枝條立到相應的位置上,這對螞蟻來說本就不容易做到,況且我們還是三隻而非三百隻工蟻。很幸運,我們是要往一個懸巢口插細枝條,并且懸巢的頂部僅略高出作為我們運輸道路的那根主心幹,而這就非常有利于我們把四根細枝條拖運到鳥巢的頂部。如果把鳥巢頂部荊棘盤陀的面貌看作是地貌,那麼如此的地貌對那些大動物來說就是踏行困難的險路,但是這樣的地貌對我們這樣的微小動物而言,跟平常走的那些路是沒有區别的。打個比方,我們對這樣狀況的地貌的喜歡,就和大老虎嗜好在森林裡活動的适應程度相似。爬行于這樣的地貌之中每一根探着頭的巢枝就是我們眼中的大樹,而每一坨堵縫、堵口的泥巴則為我們腳下平展的路面。把細枝條從這樣狀況的路面運到鳥巢口的上方雖在拖行上費力多點,可是在行進的穩定性上就強的太多了。無數根翹頭的巢枝立在前進道路的左右而組成天然的護欄,我們拖着長長的細枝條走行其間既不怕腳下打滑又不怕大風的吹打。我這般自信的理由就在于相信隻要鳥巢不脫離樹枝的托架,那麼我們的搬運物就絕不會被外力給作用得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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