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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青年一字未吐,隻是緊緊地凝視着自己,白洛失望地收緊了五指,嗤笑出聲,“啞巴?”
脊背被冷汗濕透,透骨的冷意順着皮膚鑽進軀幹,滲透整個軀體,曾默堯的一顆心髒也被這種徹骨寒意所侵襲。
曾默堯心想,他是要死了嗎?
以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滑稽的方式。
這樣的結局……
曾默堯曾幻想過很多次自己死亡的方式,卻發現,如今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種。
不是長命百歲後在子孫滿堂的悲鳴中離世,也不是獨自一人在養老院中平靜地逝去,更不是在恐慌和驚叫中死于某個意外。
而是如此荒謬,如此可笑。
在自己的家門口,被一個疑似精神病患者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哈……雖然不合時宜,但這是真的挺獨樹一幟的。
曾默堯不由自主笑了一聲。
聽到音量,白洛詫異地垂下眼。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曾默堯艱難地擡起頭,對上那雙妖異的瞳孔。
冷汗淋濕前額,鹹液順着臉頰滑落入眼中,引起了陣陣難忍刺痛。
但在這一刻,曾默堯仿佛對此毫無察覺,他隻是死死地盯着對方。他的大腦深處突然湧出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這欲望如野獸般在他的心底深處瘋狂蔓延,像是封印已久的種子,在最深處開始生根發芽。
下一刻,曾默堯大腦一痛,意識陡然潰散。
太弱小了啊。
是誰把新人丢進他房間的?
白洛索然無味地想着,不再打算理會,卻動手的不經意間瞥到那雙眼裡,熟悉的神色讓他僵了一瞬。
眼前的青年突然像極了另一個人。
一刹間全身血液沸騰,白洛想起一位屢次三番挑釁他的玩家。
那個令他恨不得磨成血漿,搓骨揚灰的家夥!
舌尖頂住上颚,似乎還能嘗到不久前留下的血腥味,這讓白洛想起進屋時,他也曾有過錯覺。
但那個人陰險又狡詐,怎麼會自投羅網呢?
想到這件事,白洛興緻缺缺地垂下視線,手指逐漸合攏,準備送走眼前的擋路石,手中卻一輕。
對方憑空消失了。
白洛冷下了臉,擡起修長的腿踏入客廳,卻在下一刻陡然停滞在半途。
視線巡視了一圈,唇畔最後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這不是他的公寓。
***
冰冷,昏暗。
陰冷空蕩的室内僅僅擺放着一張沙發,以及正對它正前方的一張玻璃茶幾。
昏紅的燈光從頂方,灑在那張蒼白而病态,菱角分明的臉龐。
青年緊閉雙目,倚靠在暗色的沙發上,身披着一件低調奢華的黑袍,卻時不時有鎏金的光澤劃過。最上方的紐扣斷裂,露出病态肌膚上深陷的鎖骨。
仿佛傳說中,寂靜黑夜裡那長壽的吸血鬼。
曾默堯猛然從昏昏沉沉的狀态中掙脫,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驚醒,心髒跳動地極快,眼皮低垂,視野一陣恍惚。
一截手臂在他的右側,正往他身上顫顫巍巍地伸來。在即将碰到黑袍自帶的口袋時,曾默堯擡起手扼住對方的手腕。
室内響起一聲悶哼。
“你在幹什麼?”嗓音沙啞。
一雙被詭異鮮紅,被血絲侵染的眸子暴露在了空氣中,仿佛傳說中十八層地獄下中的餓鬼。
少年瞪大圓潤的杏眼,小臉頓時一下子煞白,近乎沒有了血色。
發出高頻率的尖叫:“詐…詐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