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它。”曾默堯接過遞過來的相片,指尖摩挲着其上方的劃痕。
這些劃痕細微且數量多,不像是一次性的劃上去的,更像是一種長期使用被磨損出來的痕迹。
曾默堯說了一遍之前所看到的畫面,“它好像已經瘋了。”
蘭斯洛特笑了:“這樣麼,那就有趣了。”
曾默堯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朝那兩位老玩家望去。
“這是在那個玩家身上搜出來的嗎?”
黃如欣呼吸一窒,不是誰都可以迎着‘祂’的目光不為所動的,至少她是不行的。
當被這雙猩紅瞳孔注視,一陣被血水淹沒的窒息感彌漫上她的喉嚨,偌大的恐懼包囊住了她。
身旁的人突然抓緊她的手,“不是,這張照片壓在他的身下,所以我們猜是從他身上掉落下來的。”
“那就不是他的了。”
青年不緊不慢地開口,像是沒注意到他們緊繃着的身軀,重新把這張照片遞還給關峰,“不過确實是線索之一,玩家屍體的位置本應該是屬于傳教士的。”
衆人臉色一變。
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傳教士現在還活蹦亂跳活着呢,但青年卻指出它本應該死去,是那位玩家代替了它的死亡。
這張照片的主人是誰顯而易見。
董賢正臉色驟然煞白,顫着聲線,“那、那這些棋子它們,可以拿我們當替死鬼?”
“陛下,終于找到您了!!”
話音剛落,措不及防之際,一個牛高馬大的陰影落入衆人眼眶。
龐大的棋子頭顱巨大而壯碩,透着一股不詳之意。明明隻有一張厚實的臉皮,表情難以捉摸,卻能感受到其身上氣息在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令衆人窒息的是,在此之前誰都沒發覺這個身影的存在。
誰也不知道它站在外邊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然而過了半響,這名傳教士什麼也沒說,一副毫不知情才來現場的模樣。語氣不改熱情的耐心解釋,既然晚宴已經結束,衆人是時候該安歇了。
還拿出時鐘表确認時間,證明它的來意。
作為‘國王’肯定不能和‘貴客’住在一起的,曾默堯很快與其他人分散開來,被單獨分配了一間卧室。
雖然以過往經驗來講,在副本裡落單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特别是作為一名‘新人’,基本上逃不過被炮灰的命運了。
但有了蘭斯洛特的存在,曾默堯真不知道哪樣才算危險。
站在自己被分配的VIP大房裡,曾默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遊移在這個堪稱‘宏偉’的房間。
到處都是精美絕倫的飾品和古董。牆上挂着一些古老的油畫,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櫃子裡陳列着許多珍貴的瓷器,以及各種形狀奇特的挂飾。
一張古老的大床鋪着華美的被褥,床頭櫃上擺放着一個古銅燈,發出幽暗的黃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地上鋪着一張厚厚的波斯地毯,花紋精美,色彩斑斓。仿佛置身于千年古國的宮殿裡。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敢動。
曾默堯努力從這些鈔票上移開眼,放出了自己那具附屬配套,傳說中柔軟舒适的棺材。
***
半夜,房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曾默堯是被餓醒的。
他躺在棺材内,伸手摸了摸上方厚實的棺蓋,心裡滿滿的安全感。
這個看似狹小的棺材實際範圍挺大,很适合伸縮手腳,而且還自帶柔暖舒适的床墊,果然如介紹裡的一般無二,完美符合他的需求。
曾默堯躺進來就屈服了,還很快睡死不省人事。現在想想,這個棺材好像自帶自動循環空氣系統,讓他感受不到任何呼吸困難,溫度差也剛剛好。
這是什麼絕世好棺!
曾默堯默默地從黑袍口袋中掏出一個物件,再默默地拆開上面的包裝,往嘴裡塞了一顆糖。
陸續重複了這個操作十幾遍。
忍不了了!直至目前為止他一天都沒進食,再不吃點什麼,即使是喝點水也好啊,真的要餓死了。
曾默堯最終還是屈服于饑渴,試探地抛開了一個縫隙往外看去。此時還是深夜,外邊的燈不知何時自動關閉了,隻能看得見一片漆黑。
一道詭谲的紅光突然一閃而過。
曾默堯感到後頸一涼,頓時擡手要關蓋。
“同族。”
猩紅怪異的瞳孔在黑夜裡異常明亮,也特别吓人。
對方還毫無所覺,嗓音低啞,“要一起去尋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