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
關峰欣喜地擡起頭,下一刻,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不對勁。
信徒,是什麼?
***
曾默堯回到房間,在床腳找到自己擺放着的騎士劍,随後找到在棺材中存放的黑袍披到了身上。把棺材重新收回卡片中。
視線再次遊蕩了一圈,沒有任何落下的物件。
曾默堯踏出了房間。
雜物間内,果不其然,右手邊本該擺放着‘騎士’的位置多出了一大片空地。
‘騎士’雕塑不知所蹤。
它本應該‘死去’的,但今天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大殿上。
曾默堯思緒一轉,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可如果騎士是複活的話,它必定會有一個标記的對象,但除去昨晚被‘城堡’襲擊緻亡的矮小青年,其餘的人全都完好無損。
是誰?是誰成為了‘騎士’?
思緒一閃而過,曾默堯卻沒機會思考那麼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确定。
曾默堯再次仔細觀察了一遍雜物間。
這裡确實缺失了‘國王’和‘王後’的雕塑。
一個棋盤裡雙方分為黑白而色,每一方都将會有一枚國王、王後,兩枚城堡、傳教士、騎士,和八枚士兵。
每一枚都是不可失的,缺失一枚都會代表無法進展的遊戲。
所以,這兩個的雕像是被藏起來了。
還是說,在另一個地方?
曾默堯想到昨晚和白洛的對話。
王後是前來襲擊白洛的棋子。而既然白洛不是在雜物間招惹到的王後,那麼……
曾默堯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看來,不得不去一次第三層樓了。
*第三層*
一路暢通無阻,果然如傳教士所說,沒有任何士兵的身影。
曾默堯視線一點點地從宮殿各處巡視了過去。
沒有一扇窗戶。
所有能窺視到外界的縫隙都被木闆釘死了,顯得十分封閉和壓抑。
四周彌漫着一種壓抑的幽暗,偶爾忽閃的火燭點亮了宮殿的角落,卻也讓那些黑暗的陰影更加深邃。
在宮殿中央矗立着四根高大的柱子,它們支撐着整個宮殿的重量。柱子的表面被雕刻成華麗的圖案和精緻的細節,但卻因歲月的侵蝕而顯得有些破舊。
最引人矚目的,是那巨大華貴的王座,正靜靜地屹立在空間内側中央。
但這個偌大的宮殿仿佛已被徹底忘卻,到處是厚重的灰塵和零碎的殘渣。
是在這裡。
被掩蓋在陰影處的腳印格外明顯。曾默堯垂着眼,遵循着那道痕迹的方向前行。
曾默堯走上通往王座的階梯,緩緩停住了腳步。王座背後,一幅暗紅色的簾子挂着,輕輕搖晃着,些許模糊不清的音量傳了出來。
目光在簾子上停留了片刻,曾默堯試探地撩起一些遮擋着的絲綢,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物件。
這門居然是敞開着的!
曾默堯迅速攥緊了門把手,不讓它發出絲毫聲音。
下一刻,隔着一個門的聲線清晰地傳入耳畔。
“國王陛下,您快看看呀。”
國王?
曾默堯透過門縫朝裡望去。
室内設計簡樸,甚至可以說是破舊不堪也不為過。
沒有任何裝飾,唯獨正中央的一張巨大的床榻格外華麗,床榻四周甚至挂着華美的帷幔,畫風格格不入。
與外面陰暗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房間内光線充足,到處都是窗戶,陽光灑落在各個角落,不留一絲陰影。
整個房間明亮無比,讓人感到有些刺眼,甚至無比灼熱,一股令人幾乎窒息的熱浪撲面而來。
身在室内的兩者仿佛若無所覺。
傳教士高大的身子跪在地上,低垂着頭,兩雙巨手捧着碗,“國王陛下,這是今日騎士獻貢的新鮮美食。”
靜靜躺在床榻上的高大軀體一頓,像是被觸發了某個機關一般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要把床都震碎一般。卻又很快随着傳教士的呼喚逐漸安靜。
“嘶嘶……”一陣嘶啞的聲線。
傳教士:“好的,我這就來服侍您。”
曾默堯瞳孔驟然一縮。
當傳教士俯身時,覆蓋在國王身上的被褥不經意地滑落了一角,露出了藏在被子裡面的一道厚重的金屬鐵鍊。
鐵鍊的鍊節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緊密的網狀結構,緊緊地束縛在‘國王’的身上,将他完全禁锢住。
國王居然被囚禁了。
冷風切過背脊,曾默堯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他立即退了一步,手指扣在了卡片上。
“不要這麼警惕吧?”
玩味的嗓音從身側傳來,曾默堯輕輕垂下眼睫,對方手指抵着他放在口袋中的手臂上,阻止了他拿出卡片的動作。
白洛擡起眼,狹長的眸子透着笑意,“這就用不着了吧?”
曾默堯心裡一緊,正打算壓低聲線叫他閉嘴,室内的棋子卻早已發覺了外邊的異樣,“誰?!”
傳教士猛地立起身來,身上的袍子簌簌作響,他那陰冷的目光穿透縫隙,直直朝門外的曾默堯望來。
曾默堯立即反應過來,“你他媽故意的?”
白洛挑起眉頭,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下一瞬,室内傳出一聲急促的命令。
“士兵,抓住他們!!!!”
察覺到情況不妙,曾默堯先是一把把門合上。
緊接着,随着白洛的視線落到前方,從陰影處緩緩出現了幾位高大的士兵。
傳教士剛喊完就後悔了,床榻上的身軀似乎被傳教士的舉動驚擾到了,竟又開始大力地扭動。
床鋪搖晃不已,金屬鍊條摩擦的尖銳聲響徹整個房間。
傳教士急忙回過頭,“沒關系的,陛下。不過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老鼠。
實在抱歉,竟然吵到您了,這群老鼠實在罪不可恕,我清理完就立即回來向您贖罪。”
直到床上的身影逐漸安靜下來,傳教士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它感覺自己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傳教士站起身,幾步走到門前,擡手推開門。
幾個高大魁梧的‘士兵’站在原地不知多久了,傳教士巡視了一圈,動作一滞:“人呢?”
士兵黯然低頭。
二人是忽然不見的。
傳教士:“……”
半響,傳教士發出一陣低沉而毛骨悚然的笑聲。
陰暗中,一道陰影驟然膨脹擴大。
伴随着凄厲尖銳的撕裂聲,幾個試圖掙紮,瘋狂逃竄的影子猛地被一張如巨大黑布的黑影包裹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