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壓抑的惶恐在心中彌漫,傳教士渾身上下無不發抖,它從未感到過如此強烈的壓制——即便是陛下,記憶中永遠都是瘋瘋癫癫的陛下,“真正”的國王陛下,也從未給它帶來過這樣,如此清晰、真實的恐懼。
混亂的腦子裡像是被一根細線牽引,傳教士忽然抓住了些什麼。
比如,它曾保留着的一張許久的,相片。
傳教士蓦地仰起頭來,呆滞地凝視着面前那具雄偉的身姿。
傳教士失神:“陛下……”
毫無提防之下,傳教士被一道力量拎起像丢垃圾一樣,扔到不遠處。
男人眉梢一挑,步履不急不緩,一步步走向曾默堯。
那隻修長五指毫不留情地鉗住一具高大纖長的身軀,幾乎有對方兩倍的大小,但卻被輕而易舉地拖在了地上。
曾默堯側過頭,注意到白洛手中掌控的棋子。它頭上的尖刺王冠極為耀眼,屬于‘王後’的明顯标志。
察覺到曾默堯的變化,白洛眸子微閃,輕佻起唇角:“既然已經摧毀國王,怎麼不順便完成副本?”
曾默堯俯視着男人,四目相對。
他開始緩慢調整自己的姿勢和身體重心,驟然不同的身體結構讓他感到十分陌生,一切的運作都極為生澀。
曾默堯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走向寬大的陽台。
“陛下,陛下你要幹什麼?!”
驚惶失色的話語落入耳畔。
曾默堯詫異地回過頭,卻看到傳教士站在他的身後。傳教士的神情異常惶恐,雙手緊緊拉住他的手臂。
回想起它被白洛扔的那一下。
曾默堯:“你腦子摔壞了?”
一把輕松拍開撲到自己身前的棋子,曾默堯低下頭目測了一下城堡的高度。
最頂樓這樣跳下去,正常人絕沒有還生的可能性。
不過,就是這裡了。
白洛漫不經心地站在一側,抱着手臂打量着屬于‘國王’的寝室。
殘破不堪的設計,沒有任何的裝飾,甚至連牆皮都秃了好幾塊,抛開那個能睡覺的床,說是毛坯房也不為過。
這就是給國王住的?
白洛嗤笑了一聲,無趣地收回視線,等待着脫離副本。
眼前忽地一黑。
一道強大的推力毫不留情地把他狠狠砸向牆壁!
白洛下意識橫手一擋,卻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拎着陷在昏迷中的傳教士擋在身前!
白洛皺起眉頭,錯失良機使得他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身體被猛烈地撞擊着,身後一隻手把他狠狠地掼了出去。
硬生生地砸穿了一個洞,借着推力回過身,白洛動作迅疾地抓向那具龐大的身影!
從對方身上脫落而下的物件被白洛攥住。
而曾默堯早已不見蹤影。
一霎間,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手中絢爛豔麗的玫瑰被猛地捏緊,指尖用力傳來一陣刺痛,男人仿佛恍若未覺。
柔嫩的花瓣被瞬間撚碎,化成一層細膩的粉末,飄散在空氣中。
“好樣的……”
舌尖頂了頂上颚,口腔彌漫開鐵鏽味。胸腔劇烈地起伏,呼吸聲尤為粗重。
白洛低低地笑了幾聲,臉色掩飾不住的猙獰。
可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