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當然是在客套,如果沒有捉奸那場意外,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和這樣深藏不露的大人物産生交集。
開門下車,女人低頭沖進雪幕,匆匆的背影拐個彎不見。
等人離開,江辰立馬知機,“對不起裴總,我剛才差點失言。”
裴總顯然還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他險些築成大錯。
男人收回視線,溫靜的目光随即變得不加鋒芒的攝人,“去天啟視察這回事,我怎麼沒印象?”
其實算場烏龍,因為視察子公司這些瑣碎從來用不着裴君遠親力親為。而按照流程,剛剛被盛鴻收購的天啟,是要被盛鴻的高層考察一番的。
上面随便一個小決策對下面而言就是頂頂重要的大事,大概事情傳着傳着,傳變了味。
江辰心覺這謠言傳的也太離譜了。盛鴻旗下的子公司涵蓋國内國外,都是行業界龍頭大企,裴總哪有閑情逸緻挨個去考察。
裴君遠也的确沒這麼閑,他最近作忙的隻一件——應付裴老爺子催婚。
想着,男人擡指虛扣三下,就像忽然心血來潮一句,“國際會議開完其他事宜推遲,我親自,去天啟考察。”
......
另一邊,冒雨回到李爽家,杜瑞身上已經落了一層顯見的雪濕。
李爽開門見杜瑞狼狽的像落湯雞,驚訝,“那個蘇穎穎真像傳言裡那麼刁鑽啊,這麼大的雨加雪,一把傘都舍不得給你?”
人顯然誤會了,杜瑞隻道,“不關蘇穎穎的事。”
想了想又補充,“蘇穎穎人很好,别亂傳言。”
李爽才不信。
杜瑞成為蘇穎穎經紀人這事組裡人都知道了,比較羨慕,大家更多反而為杜瑞捏了把汗。
隻因蘇穎穎這個人,刁難走的經紀人簡直無數——女人出生名門,天資聰穎,面容氣質也出奇的好。除了人的大小姐脾氣,一般二般的人完全受不了。
“爽,還沒好嗎?”卧室裡傳來男人的聲音,聽李爽男朋友在催人。杜瑞攆人進屋,之後鎖好盥洗室門脫下濕答答的衣服,抓緊洗漱。
李爽家隻有一個盥洗間,一室一廳的蝸居房在寸土寸金的CBD租金達到了6000元,比杜瑞之前的地下室租金高五倍。
但不同于她,李爽沒有外債并且男朋友是店面經理,兩人承擔這點租金顯然不是問題。
杜瑞不一樣,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掙錢,但花銷更大。之前家裡經營的機械廠一夜倒閉,她的父親涉嫌非法融.資锒铛入獄郁郁而卒,母親也因此病故,千萬的執行款全落在了杜瑞身上。
更别提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芭蕾,她的夢想,早就被現實打擊的支離破碎——沒了金錢的支撐,芭蕾這樣藝術且燒金的職業就如同璀璨的流星,一滑就逝。
水聲淅瀝瀝,女人的眼神也逐逐變得空杳,杜瑞機械的往身上打着沐浴露,不經意低頭看到自己、一大片一大片情愛殘留過的痕迹,杜瑞動作駭停。
隻見她的脖頸、鎖骨、腹部......最隐秘的地方在大腿根,但凡是杜瑞能看到的地方,全都留下了男人侵占的印痕。
後背更甚淩亂,全身像被男人以唇,品噬欺壓了個遍。
——放浪形骸的,簡直不像杜瑞印象的那個禁欲溫潤的男人。
......
好半晌,杜瑞穿好睡衣把自己裹的一絲不漏,推開門。
李爽和她男朋友大概睡了,狹小的出租房安安靜靜,杜瑞輕着手腳躺在客廳沙發,等待頭發晾幹中,打開手機。
入眼是二十分鐘前葉姐單獨私她的微信,說她手下另外兩名藝人給其他人帶了,她以後專心帶蘇穎穎一個就行。
“把這位大神照顧好了,你也就一躍成為一線經紀人了,可不要讓葉姐失望。”
葉姐刀子嘴豆腐心,對她照顧有加,杜瑞感激回人消息,蘇穎穎助理的微信也在這時通過她,告訴她明早五點到公司門前集合。
工作上的事情順完已經是深夜十一點,杜瑞放下手機,默誦心經入睡。
本意為清心寡欲,然而夢中,杜瑞再次見到了男人那張模糊英俊的臉。他炙熱的吐息、拉絲的紅唇、滾燙的身體、一雙染了情和欲的眸子如黑夜裡蟄伏的猛獸,如狼似虎攫住了她......
“叮鈴鈴——”
鬧鐘激震,将杜瑞從迷亂的夢境裡拉回,緩了兩秒,下床洗漱。
做他們這行沒有固定上班時間,一切跟随藝人的生物鐘走。再等杜瑞騎着共享電車凍的哆哆嗦嗦趕到天啟大樓時,已經是五點十分。
遲到了,但萬幸,蘇穎穎的保姆車還沒到。
天都還沒亮,天啟大樓人影稀疏,杜瑞放好電車摘下頭盔剛剛露出她眉眼,樓前的綠化帶旁,一道雕石般黑黢黢的身影一下看到她,擡腿就朝她走。
顯然,人是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