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細微抽搐，抽回了自己的手，聲音也不再那般平靜：“你不必如此。”

她隻是想告訴顔朝，她真的沒有什麼大礙，讓她不必愧疚。但這種肢體接觸已經快要超過她能忍受的範圍了。

顔朝沾着藥油的手懸在空中，未免有些怔然，後知後覺自己的冒昧，蹙着的眉心向上揚起帶着歉意：

“抱歉，我隻是擔心你。”

白清霜下颌線略微收緊，盡可能忽略手腕處傳來的癢，她用冰涼的左手握住右手腕降溫。

“不是你的問題。”白清霜閉眼調息，聲音很輕。

顔朝抿唇輕嗯，沒有再說話，她低頭把散落的藥品重新裝回去。

明明止痛貼才是最方便的不是嗎，但自己剛剛為什麼會選擇藥油。

明明是不習慣和人觸碰，就連和關系最親近的許安甯也會不習慣，那剛剛又為什麼要做多餘的舉動。

車内一時間安靜下來，許安甯瞟着後排，眨了下眼睛，感覺氣氛怪怪的。

她清了清喉嚨，“路上也有人在殺喪屍取晶核了。”

顔朝看向窗外，發現的确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三五抱團，解決那些低階喪屍。

她猶豫了一下，在論壇注冊了一個小号，翻找了一下有沒有提及安全屋的内容，結果發現沒有。

人們現在隻知道晶核有用，卻不知道該用在哪裡。

顔朝垂眼，指尖摩挲着手機邊緣，但她目前并不打算主動公開安全屋的信息。

因為早晚都會知道的，而她更需要利用信息差來讓自己變強。

安全屋是死物，它不會篩選好人與壞人，如果壞人利用它，那有時候比喪屍更可怕。

“這才兩天就已經遇到兩隻二階喪屍，比上一世發展的更快，也更強了一些。”顔朝沉吟片刻，面容有些肅然。

“這喪屍怎麼來的，又是通過什麼感染的，我還是感覺像做夢一樣。”許安甯皺眉。

顔朝凝神回想，“有的喪屍咬了人會将他感染同化，那種被稱為傳播母體，但有的喪屍隻具有很強的攻擊力，會直接造成死亡。”

就像剛剛那隻二階，如果不是白清霜拉了一下她，或許她就已經危險了。

顔朝悄然往身側看過去，白清霜閉着的睫毛突然微微顫了一下，神色不變，也沒有說話。

“我看那種電影上演的，會不會還有什麼污染裝置。”許安甯思維開始發散。

顔朝拖長聲音嗯了一聲，似乎在思考，腦中卻又閃過那個X标記，“我也不知道。”

她總覺得這一世重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所有進程都像按了加速鍵，像是有雙手在往前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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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之上，穿着一件深藍色綢緞襯衫的女人，伸出細長的手指慢慢推開望遠鏡。

随着呼吸起伏，脖頸上隐約可見凸起筋脈，有種不見陽光的蒼白脆弱。她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了一會，正是顔朝的車離開的方向。

女人垂下眼睛，将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摘下來，用巾帕漫不經心的擦了擦，幽藍的眼睛平淡無波。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她将眼鏡重新戴上，并未轉過身子，隻是将手臂環抱在胸前。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微彎着腰進來，看到女人雖然背光卻依舊綽約的身姿，眼睛裡的光更甚，是一種實打實的仰慕。

“博士，如今放出去的五頭實驗體隻收回了三頭的數據，剩下兩頭還需要派人找回來嗎？”男人語氣透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林瑜笙這才轉過身子，眼神冰冷又帶着漠然：“沒有必要，不用再浪費時間了。三階融合的怎麼樣？”

“進度已經到百分之六十了，最晚需要一個月，而且通過實時數據檢測，實驗體保留了百分之三十的神智。”

林瑜笙蹙眉，閉了閉眼睛，背光的面容讓人看不清具體的神色。

她語氣輕緩卻透着危險：“三十？”

男人腰更彎了一點，額角隐隐沁出冷汗，“藥劑和人體總出現排異反應，達不到平衡狀态，無法完全維持人類意識。”

林瑜笙擰眉看了他一會，未置一詞，她重新将目光投向蒼穹，睫毛扇動，深邃的眸子隐隐帶着欲望。

既然賦予了她窺探法則的眼睛，既然她擁有着異于常人的感知和能力，那她就無法再無動于衷。

她想再瘋狂一點，再和祇多讨要一點。林瑜笙垂下眼睛，“監測台那邊呢？”

如果她拉快了進度條，是不是相應的祇也會按捺不住呢？

“預計今晚，西南方。”

林瑜笙眉尾動了動，一切都正如她所推測的那般，“那就提前準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