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弘扶起,李金琪解下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眼角隐隐泛紅,“弘兒不哭,爹爹保護你。”
洗淨李弘的手,李金琪盛了一大碗燕窩粥,小口喂着他吃下。
吃完粥,李金琪将太霄殿的晚膳全部拿出,夾了李弘喜歡的給他。
吃飽飯,李弘被李金琪牽着離開,夥房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弘兒,想不想做少主?”
李弘搖了搖頭。
“你不做少主,爹爹就讓漸離做少主。”
李弘腳下一頓,那個害他的李漸離,不僅沒有受到處罰,還能在背着罪的情況下成為天蘭貴的繼承人。
“當國君不是什麼好事,又累又糟心,爹娘想讓你無憂無慮過一輩子。”
“我想和師父他們回家。”
“不行!”
“留在這裡我很快就會死,我不想死。”
“胡說什麼,這是你的家,當年要不是你執意要出宮,也不會讓那些壞人有機可乘。”
“這裡是你們的家,不是我的,我叫從來,是地均和的人。”
将李弘抱起,李金琪帶他飛往昭陽殿。
富麗堂皇的宮殿讓李弘怔了片刻,在殿内走了一圈,他才開口,“這是什麼地方?”
“昭陽殿。”
“真漂亮。”
“漸離冊封後會和芸兒一同搬過來,你以後可以來找他們玩。”
李弘嘴邊的笑容瞬間凍結。
“他們是皇子,我是貧民,玩不到一塊。”李弘說完轉過身,朝外走着。
他可以接受麟恪和小汐成為少主,偏偏那人是李漸離。
那是害他凄苦一生的罪魁禍首,卻被所有人高高捧起,成為一人之下的江山繼承人。
看着口是心非的孩子,李金琪從背後将他抱起,“臭小子,爹爹逗你玩呢,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昭陽殿是爹爹特意為你建的,空了七年都沒住人,就等着他的小主人。”
聽到這話,李弘抿着嘴,沒有出聲。
“天音閣最近幾日有重大集會,宮裡很多人都去了,你小叔也去了那邊,爹爹讓你在太霄殿隻是想多陪陪你。”
“我從宮外回來的時候桌上隻有一碗涼透的青菜粥,雞湯是一個小侍女偷偷給的,他說上邊下了命令,一個月内要殺了我。”
“安頓好你爹爹就去收拾他們。”
昭陽殿浴房很大,最中間的位置是一方水池,水裡灑滿了花瓣,音樂還冒着輕煙。
“下去洗洗。”
“我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那副藥已經治好了你的失禁,下去洗幹淨,會有人替你穿衣,不用害羞。”
“哦。”
“你先洗,爹爹去給你鋪床。”
“有人要殺我。”
“爹爹和你一起洗,怎麼樣?”
“好。”
“你這家夥。”
泡在水裡尤其舒服,李弘閉着眼享受,不時睜開眼看着李金琪。
“弘兒,你想不想當少主?”
“我大字不識一個,身體又差,還做了這麼多年囚犯,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爹爹以前被你祖父扔到死城裡做暗衛,任人欺淩,十二歲才被接出來,現在有幾人能和爹爹做對手?”
“暗衛和奴隸不一樣。”
“以前是一樣的,暗衛賣入水月山莊就給清了銀子,往後一分錢都沒有,是爹爹和你舅舅提高了暗衛的月俸。”
“爹爹十二歲讀書習武,十九歲當國君?”
“嗯。”
“爹爹怎麼學的那麼快?”
“被你祖父用鞭子逼出來的。”
“那我當少主,你會不會打我?”
“會。”
“啊!”
想起李金琪朝他甩鞭子的模樣,李弘搖了搖頭,“我不想挨打,我不當少主。”
“那以後你隻能低人一等哦。”
“我不當少主還能住在這裡嗎?”
“可以,但是你以後見了漸離和芸兒,必須向他們行禮。”
“我不。”
“那你就是以下犯上,他們可以随意打罵你。”
“那我就離開這裡,和師父他們去遊山玩水。”
“爹爹不讓你走,你連昭陽殿都走不出去,信不信?”
李弘撅了撅嘴,捧了水扔到李金琪身上。
李金琪也不示弱,三兩下将李弘潑成落湯雞。
“不玩了不玩了!”
“想不想當少主,爹爹想聽實話。”
“想。”
“好,爹爹下次朝會帶你入朝,你休息半月就去沂羅苑學習文治武功,你祖父親自教你,爹爹到時候給你找個伴讀。”
“朵茵和賽亞能進宮來嗎?”
“不行。”
“為什麼?”
“不告訴你。”
“哼!”
“想按摩嗎?”
“不想。”
李金琪揮手,幾名侍女捧着三套華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