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長絕,下山請幾個工匠修繕院子,給弘兒單獨騰一間。”
“是。”
水月山莊地勢奇特,李弘邊走邊看,賽亞和朵茵小聲交流,慕容澤和尹扶夏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
“弘兒,水月山莊的飲食和甯遠不一樣,你吃不慣就讓他們重做。”
“我不挑食,你可以去問問後邊那兩個人。”
“不問,愛吃不吃。”
飯堂陳設簡單,正值飯點,許多人都在,見到李剛,紛紛上前問安。
李弘選了一個位置坐下,正打算盛飯,臉上就傳來疼痛,随即是賽亞的驚呼。
“弘兒!”
聽到呼聲,周圍人都看向李弘,他的右臉绯紅,頭發和衣服上還有糊狀的不明物,他身側的人還保持着潑水的姿勢。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話,那人朝李弘伸手,被賽亞擋下。
“拿點冷水過來!”朵茵說完扶起李弘,卻發現沒人理她,燙傷李弘的人也沒了蹤影。
李剛在人群中尋找李弘,還沒找到人,蘅梧院的侍衛就慌忙出現,彙報段肅平離世,段果傷心過度昏厥,李剛和水月城的人紛紛去往蘅梧院。
從飯堂要了冷水,賽亞撕下一塊衣料,打濕後替李弘敷着臉,“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
“這些都是什麼人!一點素質都沒有!”
“賽亞,祖父呢?”
“朵茵去找了。”
朵茵很快回來,慕容澤和尹扶夏聽聞李弘燙傷,也跟着她一起。
“弘兒,他們說有個人死了,你祖父和剛才那群人都去看那個人,還帶走了莊裡的大夫,他根本就沒拿你當回事!”
“什麼人那麼重要?”
“好像姓段,弘兒你認識嗎?”
李弘搖了搖頭,“祖父可能不知道我燙傷了,先去找他,我可不想爛臉。”
“李弘,我有止痛藥。”慕容澤遞上一個小瓶,見李弘盯着他,立刻倒了一粒放入口中。
“謝謝。”
接過藥瓶,李弘也吞了兩粒。
“朵茵,阿澤,你們先吃飯,有賽亞陪我行了。”
慕容澤打量四周,沒見到旁的人,有些奇怪,“燙傷你的人呢?”
“道完歉就走了。”
“走了?”
“你們先吃飯,我沒有大礙,朵茵,替我招待一下。”
“賽亞,保護好弘兒,再讓他受傷我和你沒完!”
“别說了,我先帶弘兒找大夫。”
李弘被賽亞扶着離開,朵茵三人的目光一直追随他們,直到兩人完全消失。
“阿澤,師兄不覺得這是個好地方。”
“朵茵姑娘,你有聽說過水月山莊嗎?”
“我隻知道這是君上名下的江湖組織。”
“按理說不應該。”
“君上待弘兒算不上好,皇宮的人都看不起弘兒。”
“為何?”
“一個被父親抛棄的孩子,誰會高看他。”
朵茵說完,慕容澤和尹扶夏都沉默了。
李弘和李金琪那般相像,這裡的人将熱湯潑到他臉上,甚至連大夫都沒有喊,就連水月山莊能主事的人都在一瞬間離開,這分明是有人故意整他。
李弘和賽亞到蘅梧院,一大群人都在院子裡,有人正在嚎啕大哭。
賽亞拽了拽最靠外的一個人,“太皇在何處!”
瞧見李弘,那人指了指前方,“太皇在屋子裡。”
“誰過世了?”
“段公子。”
賽亞不管誰過世,拉着李弘往裡擠。
擠到最前邊,終于看到了沈長絕,賽亞立刻拉着李弘上前。
“你們天蘭貴怎麼回事,弘兒燙傷沒人管,全都守在這裡!什麼人比天蘭貴皇子還金貴!”
賽亞吼聲很大,不等沈長絕檢查李弘的傷口,李剛就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
賽亞對李弘的親人意見很大,态度也淩厲起來,“不喜歡弘兒就直說,我們帶他離開!”
“李弘,怎麼回事!”
“你們水月山莊的人故意用熱湯潑人臉,弘兒要是留疤,我和你們沒完!”
喚了大夫給李弘看臉,得知燙傷嚴重,李剛的臉沉的可怕,立刻讓沈長絕徹查。
李懷胤聽聞李弘受傷也跑了出來,問了幾句便跑着去追沈長絕,嚷嚷着要給李弘讨個公道。
冰肌玉露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才得到緩和。
“祖父,這個姓段的是什麼人?我不相信這隻是巧合。”
“他不會害你。”
“祖父不願說,那我去找娘親。”
李弘站起身,李剛就拽住了他,“段果是祖父的結拜兄弟,你小時候他還抱過你。”
“在祖父心裡,這個人比我重要?”
“弘兒!”
“這樣說不恰當,應該說,在水月山莊,李弘不如他的兒子重要。”
李弘說完,一大群人都跪了下去,李剛也在這時才發現,水月山莊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在這裡。
“賽亞,我們走。”
“李弘!”
“死者為大。”
李弘頭也不回的離開,李剛氣得一掌拍碎了桌子,所有人都垂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段果佝偻着身子走出屋子,李剛的火氣才被強行壓下。
“莊主。”
“兄弟,節哀。”
“大夥快起,平平受不起你們的禮。”
沒人敢動,李剛不想拂了段果的面子,怒斥一聲,“都滾去刑堂。”
一群人離開,段果才意識到不對,李剛的臉色讓他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