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藤條終于打完,雖然尹扶夏留了手,慕容澤的褲子上也泛了不少血花。
忍着疼站了起來,慕容澤指了指揉成團的紙,尹扶夏立刻撿起遞給他。
粗略看了李弘的字,慕容澤拿上書本往外走,路過書架時看了眼李弘。
“慕容澤,你還好吧?”
“我還好,你可能不太好。”
“怎麼說?”
“你的錯字少說也有五百,你會被打死的。”
慕容澤被扶着離開,李弘立刻起身向後門走,與其被李剛打死,他還不如跳海裡求一線生機。
李弘的手剛碰到門栓,李剛就走進了屋子,沒看到跪地的人,面露愠色。
後門打開,李剛就吼了一聲,“想做什麼!”
“我想出去透透氣。”
“外邊風大,夜裡還有秃鹫,當心被戳個窟窿。”
見李剛沒有阻攔,李弘踏出了門,一瞬間,他像是走進了冰窖,渾身都凍的打顫。
外邊黑漆漆一片,連路都看不清,李弘走了幾步就渾身抽搐,暗衛立刻将他抱回屋子,又拿了李剛的毯子裹在他身上。
身體回暖,李弘才看向李剛,對方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
“記好了就過來默字。”
李弘走近,李剛才發現李弘的臉起了一層皮,皮下似乎還有水在晃動。
“你的臉疼嗎?”
“不疼。”
“不疼就默字。”
李剛拿了新的宣紙給李弘,讓暗衛監督他,随後快步離開。
獨孤清和房未到書房時,李弘還在一筆一劃默字,甚至沒注意到屋内多了兩個人。
終于寫完,李弘放下筆,吹了吹還沒幹的墨迹。
“字寫的不怎麼樣,态度倒是不錯。”
李剛出現,李弘瞬間覺得臉上很疼,起身撲到李剛懷裡,“祖父,我的臉好疼!”
獨孤清和房未都看了眼李弘的傷勢,紛紛搖頭,“太皇,燙傷面積太大,疤痕避免不了。”
“先給他止疼。”
房未抱着李弘,獨孤清用銀針挑破皮膚,将膿水一點點放出,待到一滴水都不剩,又替他抹上藥膏。
臉上隐隐傳來刺痛,李弘想照鏡子,暗衛正要替他拿,就被李剛阻止。
“這副樣子更安全,想祛疤傷好了再說,除了幾個暗衛,誰都見不到你。”
“我是不是很醜!”
“房未留下,其他人都走。”
李剛說完,繼續挑着李弘的錯處。
李弘正打算離開,李剛就将手中毫筆扔到他腳邊,“哪裡去!”
李弘一臉詫異,“你不是讓我走嗎?”
“他們走和你有什麼關系,去凳子上趴着。”
“你不是說三天内不打我嗎?”
“三天後一次性打完,你受的住嗎?”
“能不能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少打一點?”
“跪下,老夫檢查完再同你清算。”
李弘依言跪下,李剛将書本扔到了他面前,“繼續看!”
剛翻完一頁,李剛就寫下一個數字,放下了筆。
“李弘,你錯了三百五十二個字。”
“啊!”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數額折半,一百七十六藤條,過去趴着。”
房未識趣的退到屋外,李弘看着手握藤條的李剛,拿過毯子披在身上就沖向了後門。
懸崖就在眼前,一名暗衛從天而降,将李弘逮了回來。
“按住。”
将李弘按到長凳上,李剛上手褪了他的褲子,李弘的耳朵瞬間紅了起來。
“祖父!”
“還想着跳海,李弘,你比你爹更有出息。”
“啪!”
李剛用足了力道抽下,李弘疼得慘叫一聲,還沒消化掉這份痛,裸露的肌膚上陸續傳來疼痛。
泛紅,青紫,破皮,流血。
“啊!”
李弘扭動着身體,藤條仿佛長了眼睛般,反複抽打着同一處。
“祖父,換一處打吧,我受不…了了!”
李弘淚流滿面,聲音也哽咽到不成樣子。
又是一組藤條,李弘腿根處鮮紅一片,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彙了一灘。
劇痛毫無間斷,數額早已超過,李剛還揮舞着血色的藤條。
“爹爹…救救弘兒!”
“爹爹…娘親…”
李弘聲音漸弱,李剛添了内力,狠狠的一棍抽在翻滾的嫩肉上,李弘哀嚎一聲,失去意識。
暗衛松手,李弘的手也掉落在地,沾染了不少血迹。
“來人!”
候在門口的房未垂着頭進入房間,等候李剛的指令。
“給他處理傷口。”
房未擡眼,看到地上的血和慘不忍睹的李弘,死死咬住口腔的肉才忍下心中的恐懼。
暗衛迅速擡來一方小榻,小心翼翼将李弘擡了上去。
傷口包紮好,李剛弄醒李弘,要求他将寫錯的字抄寫二十遍。
身後的傷劇痛,李弘邊寫邊哭,李剛拿着藤條坐在一旁,為他講解字的讀音和用途,但凡李弘寫錯,藤條便會親吻他的後背。
二十遍抄完已是深夜,李弘又挨了将近三十藤條,困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