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嗎?你現在去太霄殿守着,指不定還能見到他。”
“瘋子。”
李漸離甩袖離開,李弘的目光追随他到好遠。
初言沒必要騙他,李金琪身旁絕對有一個和他相似的人,李漸離多疑且優柔寡斷,他定然會追查到底。
果真,李漸離離開天牢就化作光點飛回皇宮,李金琪對李弘忽冷忽熱,他先前隻覺得好笑,現在卻有種莫名的危機感,若李弘所言是真,被李金琪藏起來的人才是他的最愛,那人将會頂替李弘,成為天蘭貴少主。
李弘扶着牆站起,撲到牢門上,沉聲喊着,“來人,有沒有人!”
一名獄卒走近,看着和罪犯沒有區别的李弘,甩了一鞭子在地上,“吵什麼吵!”
“我要見君上,我要見他。”
“你先等着,君上願意見你才行。”
說完,獄卒又返回了屋子,李金琪怒打李弘他們都在旁邊看,當年二皇子受刑都沒那麼慘烈,這位少主怕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等到天黑,李金琪都沒出現,又冷又疼的他裹着被子,蜷縮在牢房一角。
太霄殿
批完奏折的李金琪剛要去巡營,李漸離便領着妻兒前來請晚安,看到乖巧可愛的孫兒,李金琪舒暢許多,讓李漸離同去巡營。
二人策馬到宮門,蚩梓落攔住李金琪,遞上司隸衙門傳來的密信。
接過密信,李金琪随手遞給李漸離,“信上的事你去處理。”
拆開信封,看到廖廖幾字,李漸離将信還給了李金琪,“爹,漸離處理不了。”
“什麼事你都處理不了?”
:少主求見
李金琪看後臉色一沉,順手撕了密信,“本君不見,讓楊銘婉派個大夫給他治傷。”
李金琪揚長而去,蚩梓落握着紙張碎片,誠覺甯遠要變天了。
“爹,您真不管大哥了嗎?”
“别提他。”
感覺自己語氣重了,李金琪輕拍李漸離肩膀,“還是你懂事,李弘…為父白養了他。”
李金琪的話讓李漸離疑惑,既然不想見他,為什麼要帶他回來。
“爹,漸離想和您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側殿有些擁擠,孩兒想搬到偏殿。”
“你不是住沂羅苑…”
話沒說完,李金琪睜大了眼,前世的李剛這個時候已經離世了。
“你祖父呢?”
“祖父和楚夫人去護城河了。”
看着神色怪異的李金琪,李漸離有種懷疑,他的父親受刺激了。
深夜,李弘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剛睜眼,就看到兩個獄卒領着一名老頭進了牢房。
“君上不見你,楊大人給你找了大夫。”
說完,獄卒放下油燈,關上牢門。
放下藥箱,大夫朝李弘走近,“孩子,把衣服脫了。”
李弘一臉防備,并不願配合,“你走,我不需要。”
“你傷的很重,不及時處理會危及性命。”
“再不滾我殺了你!”
老頭惜命,留下瓶消毒的藥粉就快步離開。
牢房尤為安靜,李弘靠牆而坐,看着漆黑的四周,終是将目光對準燃着的油燈。
将被子堆到牢門上,李弘用油燈将被子點燃,看着火光越來越大。
“走水了!”
牢頭來到牢房時,木制的牢門已經燒的黢黑,正噼裡啪啦的響着,李弘躺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意識。
楊銘婉前去往城外查案,牢頭将天牢走水的消息上報蘇亦楓,蘇亦楓聽聞李弘放火,立刻策馬奔赴宮門處。
太霄殿禁止出入,蚩梓落的人又去往白銀殿,将李弘縱火一事彙報給玉蘭初言。
“什麼!大哥自焚!”
顧不上穿衣服,玉蘭初言策馬出宮,跟随蘇亦楓去往衙門。
見到一身傷痕的李弘,玉蘭初言憤怒不已,揪住牢頭大吼,“你們這群人除了會打人還會幹什麼!”
“殿下…這不是屬下打的,是君上。”
“快給大哥治傷!”
初言握着李弘的手,卻被對方的溫度吓着了,李弘渾身發燙,腿部還有燒傷。
衙門沒有好藥,上藥無異于上刑,李弘被生生疼醒,看到一臉擔憂的初言,給了他一個笑容。
“大哥…”
“大哥,言兒去給你讨公道!”
“别…”
初言剛出牢門,就見到了披着外衣的李金琪,還沒來得及質問,對方就繞過了他。
李金琪進入牢房,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弘,快步上前将他抱起。
“你…别碰…我…”
“消停點,給你治傷。”
化作光點,李金琪以最快的速度飛回皇宮,藥浴還在準備中,他褪了李弘的衣衫,弄了溫水給他擦洗身子。
絲帕擦過一寸寸肌膚,李金琪雖困,也分外認真,李弘閉上了眼,享受着李金琪的服侍。
“就會惹事。”
後背擦洗幹淨,李弘翻了個身,李金琪看着那充血的人形,拿了藥膏給他抹上。
身子擦淨,藥水也備好了,李金琪抱起李弘,将他放入溫熱的藥水中。
有李金琪的靈力,李弘感覺不到痛,還覺得有些舒服。
泡了兩刻鐘,李金琪将李弘撈出,将祛疤藥均勻塗在有傷疤的地方。
傷口猶如針紮,李弘在水中撲騰,被李金琪按在了浴桶裡。
“忍着,你要是不亂跑,哪會有這些事,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
數落完李弘,李金琪又喊了兩人給李弘洗頭發。
弄完一切,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李金琪雙眼全是疲憊,李弘倒是窩在他懷裡睡的安穩。
“讨債鬼。”
回到寝殿,李金琪将李弘放到裡側,替他蓋好被子後躺在了他身側。
一覺睡到太陽高懸,李弘伸了伸攔腰,随後才睜眼。
熟悉的衾被羅帳,他又來了李金琪的寝殿。
傷勢大好,李弘心情也好,在衣櫥裡挑了套李金琪的衣服穿上,出門閑逛。
好巧不巧,剛出門的李弘同一個蒙面人四目相對,那人火速逃離,卻也被李弘攔截,扯掉了臉上的布。
看着和自己尤為相似的臉,李弘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憤怒,“你是誰!”
“殿下,屬下馮雙,影子部隊排行十七。”
李弘并不相信他的話,反剪住他的雙手,“君上在哪?”
“書房。”
押着馮雙向書房走,路上遇見不少人,看到他們都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來到書房附近,李弘被人攔下,“殿下,君上和相爺有事相商,不許任何人打擾。”
“告訴他,本宮來了。”
“殿下恕罪,君上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一掌擊飛守衛,李弘冷冷道,“去找連月結算俸祿,終生不得錄用。”
守衛還想說,被一旁的人拉住。
“殿下,君上在暗室,殿下稍等片刻。”
引着李弘到屋内坐下,那人立刻泡了李弘喜歡的茶水。
等了半刻,暗室才有動靜。
“齊泉大旱,田間滿是裂痕,地下挖了數十米都不見水源…”
“讓當地衙門勘察地勢,從别處引水。”
“附近三縣都沒有水源,河流見底,百姓撈魚蝦做菜,一些窮苦人家更是用河沙沐浴。”
二人走出暗室,就看到一臉防備的李弘和垂首的馮雙,李金琪皺眉,趙霆臉色微變。
“鬧什麼。”
李弘松開馮雙,一腳踹在他膝彎,“他是誰!”
“影子部隊的人。”
“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李弘質問着,馮雙的頭又低了些。
趙霆見情況不對,借故離開。
“馮雙,你也出去。”
屋内隻剩父子二人,李金琪走近李弘,想摟他,卻撲了空。
“什麼時候醒的?吃午飯了沒?”
“你别轉移話題,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不是。”
“他和我長的近乎一樣,你說這話誰信!”
“他是一名将士的遺孤,他母親病逝前拿着他父親的官籍到甯遠求助,那時你蘇姨還在衙門,爹爹去找她的路上見到了這個孩子。”
見李弘不信,李金琪又道,“爹爹留下他确實有私心,他乖巧懂事,和你…”
還沒說完,李弘就握緊了拳,李金琪對他動辄打罵,把溫柔留給毫不相幹的人。
“你讓他做你兒子!我現在就滾!”
“吃醋了?”
不想再理他,李弘轉身就走。
快步攔住李弘,李金琪将他摟進懷裡,“你聽話些,爹爹以後不打你,做錯事了撒個嬌,爹爹替你擺平。”
傻子才信你!
從李金琪懷裡掙脫,李弘化作光點離開,不管那人是誰,他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記得吃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