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氣,傍晚依然熱意不減,宋啟銘先走下車,撐開一把遮陽傘再伸手扶着大小姐下車。
約會地點是一家極有氛圍感的高檔餐廳,已經清場,她走到門口遠遠便瞧見靠窗而坐的男人。
“你遲到了半個小時,”淩遠琛掃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我讨厭不守時的人,林小姐。”
他薄唇抿起,語氣生硬而嚴厲。
當然,林鏡能感受到,這并非他刻意針對,隻是二十幾年金字塔頂端的人生養成的高傲性情。
“我去給你挑了個禮物,所以來得遲了。”林鏡解釋,讓宋啟銘把東西送到他面前。
好大的一個包裝盒,用粉紅色的絲帶裝飾。
淩遠琛不太感興趣,吩咐助理先收到一邊。
林鏡撐着下巴,目光在他的臉上細細巡視。
男人西裝筆挺,眉眼冷峻,純黑的瞳仁深邃如寒潭,眼角下方有一顆小痣,恰好到處地沖淡了他五官的淩厲,于俊美中顯示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感。
不愧是小世界氣運加持的男主角,容貌即使放在她的一百三十二位侍夫裡也屬上乘貨色。
幹淨的氣息更是讓林鏡滿意,畢竟衆所周知,失去元陽的男人沒有任何使用價值。
美中不足的是太傲慢了些,冷冰冰的态度,仿佛和他約會的不是未婚妻而是一個陌生人。
不走原劇情線,不可能搜集足夠的虐心值……
林鏡神思微動,在心底發問:“讓男主經曆原劇情,是不是也能夠刷虐心值?”
“不行!”系統反饋出乎意料的強烈,“任務要求,搜集的必須是宿主的虐心值。”
“你懂什麼?”林鏡按住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語氣,“虐在他身,痛在我心啊。”
“搜集虐心值是為了磨砺宿主心志,”系統否決想法,“請宿主不要想着走歪門邪道。”
“阿姨叫我們多了解彼此,”淩遠琛語氣淡淡,“你對我有哪些想了解的可以直接問。”
“聽說長着淚痣的人喜歡掉眼淚,”林鏡提的問題和他想象的南轅北轍,“你會哭嗎?”
淩遠琛皺起眉頭,這問題勾起了他内心深處的回憶,他唯一一次哭泣似乎是在父母的葬禮上。
“不,”他淡淡地回應,“哭泣是弱者的行徑。”
林鏡滿心失望,低低“哦”了聲。
長淚痣不肯哭,真是暴殄天物。
淩遠琛頓了頓,沒能等到她的第二個問題。
“你對我,沒有别的想了解了?”
“嗯。”林鏡點了點頭,她是一個開明寬容的人,對男人們的要求唯美貌和貞潔而已。
“不過,”林鏡身體前傾,一隻手覆住他的手背,“今天我來主要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肌膚與肌膚相貼的溫度和觸覺,叫淩遠琛微感不适,他強忍住了沒有抽回手:“說。”
林鏡:“我想養個情人。”
淩遠琛擡頭,毫無表情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絲變化,猶如泥制面具從正中間裂開。
他一時懷疑起是他耳朵聽錯了,因此沒有立刻發言,而是安靜等待林楚諾往下說。
直到兩三秒鐘後,他反應過來——
他沒聽錯,她也不是在開玩笑。
淩遠琛沉吟片刻,想出了合理的解釋:“你的意思是想和我約定開放式婚姻,各玩各的?”
林鏡:“這個不行。”
淩遠琛:“憑什麼?”
林鏡:“憑我不喜歡别人用過的東西。”
人怎麼能雙标得如此坦坦蕩蕩?
荒謬到極點,淩遠琛甚至感到了可笑:“你可以在外面找小三逍遙快樂,我得為你守身?”
“這說的什麼話!”林鏡不高興了,“怎麼隻我快樂了?我的小三不就是你的小三嗎?”
“…………”淩遠琛腦海中浮現混亂邪惡的念頭,頓時露出吃蒼蠅一般的嫌惡表情。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我的小三就是你的小三,”林鏡知他沒聽懂,強調,“小三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财産。”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說的話,林鏡轉身,對站在門邊的貼身保镖招了招手:“過來坐。”
宋啟銘低頭走近,眼角餘光不住地觀察淩總的臉色,對方一個不經意的眼風掃過,他頓時覺到有無數冷刀子從天花闆掉下來直直插在他的頭頂。
他在财經新聞見過淩遠琛,年輕有為的豪門繼承人,才二十二歲就接手家族企業。
豪門秘辛總是為人津津樂道,據說淩遠琛身世坎坷,父母因車禍意外去世,當時是繼承人競争的白熱化階段,坊間傳聞是他的叔叔們下的黑手。
淩遠琛能越過上一輩,成功拿到淩氏的繼承權,是個怎麼樣的狠人自然不必多說。
宋啟銘不敢靠他太近,将椅子稍稍拉偏一點,低眉順眼地挨着大小姐右手邊坐下。
林鏡:“叫哥。”
宋啟銘硬着頭皮叫了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