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趙如煜聽到有人提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瞬間提起了興趣。
“昂,隔壁三年一班的班長。”高流好像看出來了什麼,打趣了問道。“你喜歡?”
“他是喜歡。”蘇宇墨看着被辣的已經紅溫的江橙子,夾了一塊荷蘭豆放在她碗裡,低聲說了一句。“不能吃辣别硬吃。”
“早說啊!她是蔣策的姐姐。”高流拍了一下旁邊不說話的蔣策。
“啊,他是你姐啊!”趙如煜仿佛一個拾荒者撿到至寶一樣,直接把凳子拖到蔣策的旁邊坐下。“你姐,平時都喜歡什麼?”
他這一舉動把人不愛講話,又有點羞澀的蔣策搞的更加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了一句。“就,就向,向,日葵。”
“向日葵?”這次不光是趙如煜,其他四人臉上也露出了疑惑。
“對,她,平時,喜歡,種,種向日葵。”蔣策結結巴巴的說道。
“行,謝謝啊,兄弟。等以後我成了你姐夫,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趙如煜義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拖着凳子坐回了江水身邊。
“不,不,不客氣。”說完蔣策又朝江橙子那邊瞥了一眼。這一眼,蘇宇墨和高流盡收眼底。
其實這一段話下來,蔣策不愛講話的原因大家都差不多明了了。因為他有口吃,怕說起話來,别人笑話,就高流還願意帶着他玩,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看不起的意味。
高流憑借着和他三年的同班友情下來,知道他瞅江橙子那一眼是什麼意思。眼前這個膚白貌美,身材一絕,打遊戲又是一絕的妹子,沒人不喜歡。
看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吃了起來,蘇宇墨和江橙子兩人同時夾住了一片香菇,兩眼相對。
高流其實也看出來她和蘇宇墨之間的那種心昭不宣,但想想自己即将畢業的兄弟,又争取一把,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清了清嗓子。“江橙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一個問題,突然一下把飯桌的氣氛整的尴尬到極點。
江橙子夾着香菇的手停在空中,這種情況吃,還是不吃,是個問題。想了一會的江橙子,看香菇還懸在空中,琢磨了下,再不吃,就要冷了,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喜歡的人吧,于是爽快的答了一句。“沒有。”把香菇放進嘴裡。
旁邊的蘇宇墨看這發生的一切,臉色頓時不太好看。老子約你們打遊戲,你們想釣老子的妹子。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啊!難怪那些收藏家要把珍寶藏在家裡!不怕賊偷,還不怕賊惦記嗎?
江橙子看他怪怪的,以為是自己剛才搶了他的香菇,惹得他不開心了。
又夾了一片放在他碗裡,一雙無辜的眼睛水靈靈的看着他。“你吃。”
蘇宇墨還沉浸在别人想釣他妹子的不爽心情中,态度冷冷的說道。“我不愛吃香菇。”
江橙子“哦。”了一聲,又默默地夾回來,自己吃了。
心卻在謾罵,這家夥又發什麼神經,剛剛不是還和自己搶同一片香菇嗎?這會又不愛吃香菇了,真是個少爺,看給慣的。
高流看見這一幕自然是心知肚明,江橙子這麼個清心寡欲的女生能吃蘇宇墨碗裡放過的菜,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轉頭又看了眼蔣策,眼神裡說道。“沒辦法了,兄弟。明顯是一對。”
蔣策羞紅着臉越低越下,一整張臉都快埋進了碗裡。
一頓飯,各懷心思的結束了。
蘇宇墨去前台結了賬,對着站在門口的二人組說道。“周日,不見不散。”
高流叼着了根煙,點了下頭,他知道了,又指了指前面意思是他和蔣策先走了。
走遠了的蔣策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高,高流,其實,你,你不用。替我問的。我知道,知道。”
高流猛吸了還剩下一點的煙頭,再一次勾住他低下去的脖子,煙霧彌漫。
可能因為高流臉上長了幾顆青春期特有的痘痘,又比自己矮了半個頭,高流總是喜歡這樣勾搭着他的肩膀,但是這一次高流還多做一個動作,就是用手托起他沉下去的下巴。
“蔣策,擡起頭,年輕時候能喜歡個姑娘,多好的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了,我這麼好的輔助,誰能搭上你,是她的福氣。既然都知道了,沒可能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走,今晚網費,哥請,帶你上分去。”說完高流又抖了抖自己的敞開的外套,做個自認為很潇灑的整理邊幅動作。
說到上分,蔣策低沉的眼睛又明亮了起來,好像路燈上的那束光,照亮的不是寒冷濕涼的街道,而是他孤寂冰涼的心,他憨憨笑道。
“行,謝,謝高哥。”
有時候,遊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
在蔣策那黯淡無光的生活了,唯一讓他自信的虛拟世界,和唯一願意和他雙排的高流。
沒有人在乎五彩斑斓的遊戲世界裡他長得怎麼樣,說話怎麼樣。
用實力和操作可以給他帶來片刻歡愉,是遊戲帶給了這個男生唯一的光,也是高流帶他領略了這個虛拟世界。
南方的冬夜,還沒有下雪,可空氣中的寒意卻絲毫未見。
街道上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好像也沒有那麼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