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淩晨開始上海市的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潔白的雪花墜落在地面上,瞬間消融;飄落在枝葉上,浸入莖脈;拍打在窗沿上逐漸堆積。
昨晚蘇宇墨走了後,江橙子一直都在熟睡,又做了一個冗長安穩的美夢,直到上午的十一點江橙子朦朦胧胧的聽見了江琛的聲音。
“下雪了。”江琛扯着慵懶的聲音從陪護房裡走了出來,腳上略微不合腳的拖鞋發出“啪嗒,啪嗒。”的拖拽聲。
江橙子悶哼了一聲,以為自己還在家裡的床上,想要翻個身無視江琛的聲音繼續睡。直到扯到了縫合的傷口,清晰的痛感将她帶回到了現實,她眉頭緊皺的喘了口粗氣。
江琛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扯到傷口了,心又提起來半截。近身扶起了她的肩膀,查看了後背,确認沒有血迹滲出才松了口氣。
“慢點。”又将病床搖到一個躺坐舒适的位置。
待痛感緩解後,江橙子想起江琛說的那句下雪了,便朝窗外看去,窗戶得邊緣處确實積了一層厚厚雪。
“Merry Christmas。”江琛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深藍色禮盒,放在江橙子的腿上。
江橙子打開禮盒,是一隻棕色毛絨熊,她拿起來看了看,發現還有兩根背帶,是一個玩偶書包。
“謝謝哥哥。”
然後又呆滞了一會,悻悻的吐了下舌頭。
“我,我忘記給你準備聖誕禮物了。”
還想在解釋下,其實自己是記得的,正準備平安夜那天放學和江水一起去買送給蘇宇墨的禮物的時候一并買的。
江琛便插了句話。“下次補上。”
“媽媽呢?”江橙子還想和媽媽說一句聖誕節快樂。
“和爸爸一起在公司,他們晚上會一起來陪你。”說着江琛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準備洗漱。
“我等下也要去趟公司,我把蘇宇墨搖過來陪你?”
江橙子遲疑了一會,今天學校應該是要上課的,逃課總歸是不好的吧,而且蘇宇墨今天放學應該會過來吧。“算了,今天學校還有課。”
“那我等會讓吳媽留下來陪你。”江琛用毛巾擦拭着臉頰,他知道江橙子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有肢體接觸,所以從頭到尾沒有讓護工來照顧她的打算。
“我可以的。”江橙子用手不停地撫摸着棕熊柔軟的毛發。
“哦,對了。”江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今天早上蘇宇墨來看過你”
江橙子輕輕的“啊”了一聲。“什麼時候?”
“大概八點左右吧。”江琛回憶了一下。“不過你當時在睡覺,就沒有叫醒你。”
洗漱完的江琛,從陪護房的座椅上抽走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又看了看表。
“晚點吳媽會給你送午餐,你要是需要她留下來,直接和她說就好了,不要一個人逞強。”
整理好領帶的江琛準備出門又不放心的添上一句。
“我再說一遍,不要逞強。”
“知道。”江橙子不耐煩的嘀咕了一句。
江琛出門後就隻剩下江橙子一個人在病房裡,她望了望窗外的雪,這是今年的初雪,餘光瞥見了沙發上的遊戲機,還有幾本書籍和漫畫。
這些東西怎麼這麼眼熟?《殺死一隻知更鳥》《會長是女仆大人》好像就是她的,這些都是她還沒來及看的小說和漫畫。
江橙子嘗試性的下床,穿好拖鞋,活動了一下。
傷口已經沒有昨天那麼疼了,她拿起遊戲機和書又坐了回了床上。
她玩了會遊戲覺得有點累,于是拆了《殺死一隻知更鳥》的塑封,翻看了起來。
“咚,咚”房門響了兩聲。“你好,換藥。”護士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
“請進。”江橙子放下手中的書。
身着粉色護士服的護士推着護理車走了進來。
江橙子注意到後面還跟了一個身影。
“小姐。”
是吳媽提着一個保溫袋跟在護士後面進來了。
江橙子應了一聲。“吳媽,你來了。”
“麻煩江小姐把病号服脫下來一點。”護士小姐耐心的說道。
江橙子解開自己胸前的紐扣,露出了半個肩膀。護士拆掉了原本覆蓋在傷口的白紗布,重新換上了藥,又剪了塊大小合适的紗布重新掩蓋住了傷口。
整個過程江橙子都沒有吱一聲,她在這種有意識情況下的疼痛,總是很能忍耐。
倒是旁邊的吳媽看得心絞疼,略有皺紋的臉上抽動了一下,眼眶不由自的紅了。
她在江家已經做了很多年了,也是看着江橙子長大的,早已經把她當自己的女兒一樣的看待。
人老了,自是看不得這些苦難。“小姐,你這麼是幹什麼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
“江小姐,好了。”護士換完了藥,把江橙子的衣服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