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謝靈迷離而泛着淚光的眼睛,忍住想要對他施虐的沖動,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告訴他:“Shelling, I love you.”
謝靈心頭一顫,眸光幾輪流轉,淚水轉瞬而落。
他說,我愛你。
可是“愛”這個字對謝靈而言太沉重了,他隻怕自己承受不起。
仿佛為了駁斥他心中的疑慮,對方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來到他的耳邊,輕聲重複着:“Shelling, I love you. I love you so much and more than anything in the world.”
謝靈,我愛你,我非常愛你,勝過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他不想哭的,不想破壞此刻的氛圍,可是他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嗚咽着哭出了聲。
路德維希輕柔地抱住謝靈,小心地側過身來,以免壓着對方。
對方依偎在他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他心疼,忍不住逗對方:“It’s OK, my crybaby.”(好啦,我的愛哭鬼。)
果然,謝靈肩膀抽動的幅度小了些,他擡起頭,仍是淚眼婆娑。
“I’m not a crybaby, it’s…”甚至專門用了英文來辯駁,“ I just can’t hold my tears back.”
(我不是愛哭鬼,就是……我隻是控制不住我的眼淚。)
他故作誇張地問:“Oh, really~”
謝靈還是被他逗笑了,強忍住笑意,闆着臉用德語說:“Ja, natürlich.”(是的,當然。)
他挑眉一笑:“Jetzt machen wir weiter?”(現在我們要繼續嗎?)
“什麼?”謝靈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再次吻了上來,他趕緊抵住對方的臉,連忙說,“我我我想先去洗漱一下!”
趁對方愣神的片刻,謝靈抽身而退,順手撿起地上的眼鏡,馬不停蹄地跑向了二樓浴室。
嘴裡還是一股辣椒油的味道,受不了。
*
洗完澡,刷完牙,謝靈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瞧見頸側斑斑點點的吻痕,不禁歎了口氣,他好像每次都被路德維希的節奏帶着走,完全無力招架。不過,這家夥說來就來,也根本沒給他回絕的餘地。
正想着,浴室的門嘎吱一響,開了一道縫,路德維希的腦袋探了進來。
“謝靈,你好了嗎?”
他耳根一紅,還沒來得及應答,對方便推門而入,很快地從後面環抱住他,貼了上來,耳鬓厮磨。
好涼,謝靈不禁打了個寒顫,旋即慌忙地别開臉,咬牙切齒地說:“就不能等我先穿好衣服?”
他現在全身上下就挂了條浴巾……
“穿衣服做什麼?”路德維希輕咬着謝靈的耳垂,一隻手徘徊在他的腰際,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摘下他的眼鏡,随手一丢,“反正是要脫的。”
遊走在他腰際不安分的手向後滑去,順着他的脊柱溝悠悠直上,引得謝靈一陣酥麻。
他正想出言制止,對方的手卻意外地頓住了,微涼的手指落在他的後腰上,輕撫着一道早已愈合的疤痕。
“我感冒還沒好。”謝靈搶先發聲,堵住了對方正想開口詢問的嘴。
路德維希了然,知道謝靈不想提,便不再多問,隻是笑着問:“衣服在哪兒?我幫你穿上。”
謝靈捂臉歎道:“我自己來。”
然而對方根本沒聽進去,仗着身高優勢率先拿到了擱在浴巾架上的睡衣。從鏡子裡看到身後忙着解開睡衣扣子的路德維希,謝靈無奈極了。
“伸手。”路德維希展開睡衣,興沖沖地盯着鏡中的謝靈。
事已至此,罷了。
謝靈隻好乖乖地擡手,任由對方伺候着他更衣。
對方的腦袋越過他的肩膀,手穿過他的腋下來到胸前,興緻勃勃地為他扣上扣子。
他稍一偏頭,就能瞧見路德維希輪廓完美的側臉,就看了這麼一眼,他鬼迷心竅似的,忽然踮起腳親了一下對方的臉。
對方頓時僵住,顯然沒料到這一吻,謝靈也反應過來了,用手肘頂推了一下對方,自己故作鎮定地扣着扣子,說:“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先出去。”
路德維希突然握住謝靈的胳膊,狠狠一拽,謝靈身子一旋,直接被拉進了地方的懷裡。
那雙綠眸晦暗不明,緊緊地盯着謝靈,他嘴角帶着不懷好意的微笑:“Are you seducing me?”
Seduce?謝靈反複咀嚼着這個單詞,終于記起了它的意思。
他說我在勾引他?
好好好,他承認剛剛自己确實是色令智昏,但真的不是想要勾引對方啊!
但這都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他感覺自己的浴巾正在往下滑,而他的手臂完全被禁锢在路德維希的懷裡,他隻能死死地貼緊對方,以免浴巾徹底罷工——偏偏這一舉動在對方眼裡無異于投懷送抱。
謝靈絕望地擡眼,正對上對方興味盎然的綠眸。
這下好了,“勾引之舉”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擠出一個認命的笑容,做出了最後的掙紮,帶着請求語氣禮貌地問:“别在這兒,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