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他們在日光下講話,不妨阿迦偷偷在和阿恒是說話。
“我覺得這個郎君真好看啊。”
“你莫要看了,再看叫人發現了。”
“他在和夫人說話呢,怎麼會看過來。夫人也好看,怎麼都這麼好看呀。”
崔道恒甚是無語,“就知道好看好看,可知皮相都是虛的。”
“那什麼是實的?”
“最重要的是品性。”
她翹了下下巴,“可好看也很重要啊,師兄我長的好看嗎?”
崔道恒無奈道:“好看,再沒有比你更好看的小姑娘了,好了嗎?”
她包住嘴,可眼睛早掩不住,已經彎成了月牙兒。
扶光叫柳娘将她前些日子畫的海潮圖拿來,道:“勞煩你将這畫送去給公主。”
她未寫隻言片語,便也是不想叫有心人拿去。
薛泮收了畫,頓了頓又道:“實則還有一事要同夫人講。”
夜裡衛翕歸來,扶光見了他愣了片刻。
“我以為長安來人.......”衛翕解釋道,她不是向來注重這些。
“使君想的周全。”
扶光顯然沒有說話的興緻,說了這句就便側身背對躺下了。
衛翕想她是累了,躺下後便等她睡去。可她顯然睡不着,沒多久便輕歎一聲。衛翕覺得古怪,問道:“有何事?”
“無事。”
若是先前他或許不會追問,可前夜裡親密過,他到底對她多了幾分親近,再問道:“是公主?”
“不是。”
衛翕起身點了燈,扶光半坐起來,衛翕道:“說說吧,興許我能有辦法。”
“如何有辦法。薛泮今日來告訴我陛下封了十三娘為昭儀。”
“你家十三娘?”
扶光點頭。“大伯母曾跟我說過要帶她回老家擇婿,不知怎會如此。”
“你若實在擔心,便去信問問。”
扶光沉默沒接,她是不敢去信,怕是叫她連累的,害了十三娘的姻緣。
衛翕道:“興許她是樂見的。”蕭家早非當年光景,若有女兒入宮為妃,日後誕下皇子,說不得于家族而言是裨益。
扶光聽了不知該不該覺得安慰,蕭氏如今在外人眼中已成了要賣女求榮的境地了。
“蕭家女,謝家郎,當年這句話使君可聽過?”
衛翕不知自己如何惹了她不快,動了動唇沒有開口。
扶光覺得自己遷怒他作甚,也是無語。
不想次日,衛翕要獨自快馬趕回幽州,決定做的急,第二日清晨便要出發。
樊勝來信提及東突厥阿史那元慶請降,如今族人正盤桓在幽州北部,滞留數日。幽州距千乘也不過三日腳程,若馬再快些,兩日便可抵,衛翕思來想去還是先趕回幽州才最妥當。至于扶光她們,隻能交由蒼壁,屆時他也可派人來護送。
他将安排告知扶光,昨夜兩人并不愉快,扶光今日聽他乍然要離開,人也有些懵。
“使君此間事了了?”
“已無大事。郦昇之事有梁公在,我也不應多插手。崔氏衆人我已悉數安排妥當。”
“使君既安排好了還同我來說什麼。”
衛翕蹙眉,也是有些不解,試探道:“你生氣了?”
“為何要生氣?”
衛翕快速想了想,“我,也是事出突然,樊勝信中所提不是小事。”
“使君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我并非要撇下你們。”
扶光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這與我有何幹系,使君自行決定就好。”
她垂眸側坐,衛翕看見的半張臉便就是清冷的。扶光不過是因十三娘的事還膈在心中,如今又突然知曉他要走,一時緩不過來罷了。畢竟這一路來多有艱險,有他在,總是安全些。不過這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使君。”她理了理心緒正要開口,不妨他道:“那夜.....”
“那夜之事......”他斟酌着。
“不過一夜鴛夢,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衛翕皺眉道:“你便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還是使君食髓知味,想要再與我......”
“夠了。”衛翕打斷她。“你既不放在心上,我便釋然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