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年關将至，白日的城中也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二人一并走在街上，羅淩從小就喜歡人多的地方，柳淳生念及此處，出行特地沒有叫上馬車。

羅淩看着心情不錯，在小攤鋪間來回穿梭，不一會兒身上就挂滿了小食。

“阿淩還有什麼想要的，算我給你的賀禮，恭喜第一镖任務成功。”柳淳生看着她全身挂得花花綠綠，連帶整條街都順眼了。

羅淩驚奇:“你這個鐵公雞今天也開竅了？”

柳淳生将手中折扇杵了杵她腦袋:“隻有守得住财，财才會多。”

話畢，柳淳生“唰”一下打開扇子。隻見折扇兩面，外邊是“謙謙君子”，内裡是“生财有道”。

羅淩内心“呵呵”，心道他又犯病了，于是伸手一指。

“那我不客氣啦，給我來這個！”

兩人在一處頗有規模的首飾鋪子前停下，羅淩看上了裡面一隻造型精美的機關金簪。

“我好像還沒有這種樣式的金簪，剛好能用藏藏解藥啥的。”

一旁的店家立刻上前附和:“姑娘好眼光，這可是我們家的新品，融金重打加點翠工藝，買了您絕不後悔！看着就快過年了，算二位五十兩好了。”

羅淩偷瞄一眼柳淳生，柳淳生會意上前……

片刻後，在他三寸不爛舌下，二人以三十兩拿下。

“哈哈哈，砍價果然還是你在行，從小就你心眼子多，我記得當年還說你是牛棚來着，四面漏風，哈哈哈哈。”想到小時候偷雞掏蛋的趣事，羅淩笑的直不起腰。

“你也不賴，在學堂的時候元稻就形容我倆千瘡百孔，狼狽為奸，雖然我很懷疑他整個學年隻學會了這兩個詞。”柳淳生很樂意同羅淩一起回憶往事，因為這能加深二人距離。

重溫舊日回憶，二人話題逐漸變多。

等走到柳淳生定好的酒樓面前，羅淩已經笑的兩腮發酸。

“走吧，元稻在二樓等我們了。”柳淳生做了個“請”的姿勢，帶着羅淩上了二樓。

預訂的位子前已經坐了個穿着大理寺差服，紮着高馬尾，劍眉星目的少年。

桌上茶水續了兩輪，聽見身後腳步聲，少年轉身。

“你倆可算來了，我還以為柳淳生詐我，說好請客，自己卻不來，我水都續了兩輪，小二都從茶水上到白水，我快死在他眼神下了。”元稻抱着手臂，發洩自己不滿，但還是乖乖給兩人拉開凳子落座。

“你現在也算是半個官了，誰敢攆你。”羅淩打趣。

說到此處，元稻不由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以為能遇上什麼大事，沒想到每天除了調解鄰裡矛盾，就是找貓找狗，前日給倆大娘調解，沒想到說着說着打了起來，我臉上可挨了好幾道白骨爪。”

元稻給羅淩展示着結痂的幾道。

“唉，看來我們幾個，就人明月公子過的最好了。”羅淩撐着下巴，對柳淳生一陣陰陽。

柳淳生點好菜，回桌就聽兩位友人倒苦水。

“那要不讓我入贅你？這樣我财産就都是你的了。”

聽到柳淳生說這話，羅淩趕忙回拒:“那可别，先不說我，你爺爺肯定第一個打死我。”

兩人閑聊中上了兩道小菜，每當這個時候元稻就插不上話，他感覺自己在兩人中閃閃發光，扒着菜裡的黃瓜，他看一眼二人。

“你倆還說這些，不都是娃娃親了嗎，誰嫁誰娶都一樣，不過到時候我這個好友一定要安排到主桌，我從小為你倆奉獻了多少。”

“你還是想太多了，等我镖局開起來，這兒戲一樣的約定也得散了。”羅淩叼着筷子，打定了主意。

結束這話題，菜也上齊了。

“那，差不多該說正事了吧。”元稻給羅淩夾了一隻雞腿，柳淳生給也他碗裡夾了一隻，

在很久之前三人就形成相互照顧的習慣。

幾人同頻啃了一會兒雞腿，羅淩首先開口:“邊關還好，駱将軍賣了我一個人情，以後總能用着，現在朝中什麼動向，李将軍還好嗎，這次走镖聽說他掌握的是宮裡不得了的線索。”

“之前業務繁忙的時候我輪值偷看了一眼，他現在非常不好，整個人被折磨的快精神失常了，我都擔心他挺不過冬天。”

“上頭讓下這麼死的手？！”

羅淩驚訝，這狠毒手段可不是陛下的一貫作風。

“原來如此，估計是那位吧。”柳淳生喝一口茶，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羅淩來回看着兩人，不懂。

元稻咽下最後一口小炒肉:“阿淩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年朝廷可來了個狠人。”

“酷吏江卓化。”元柳二人同時開口。

“這個江卓化，兩年前突然頻繁出現在太子身邊，據說是太子在巡治時遇到的軍師，這家夥，真的是心狠手辣，凡事對太子反對在明面上的，他都一一鏟除，被朝中人私稱為太子馬犬。”柳淳生為羅淩慢慢道來。

“但看着是太子馬犬，實際利用太子幹了不少壞事，不知道他此前發生了什麼，拷打人的手段極其殘忍，就算是宮中最深的地牢，在他審訊時，慘叫都會從裡面傳出，沒人知道犯人在裡面究竟遭遇了什麼。”說起宮中秘諱，元稻這下可來了勁兒，“聽說太子賞給他的美人全都遭了毒手。”

“這麼變态？！”羅淩這下飯都來不及吃了。

“是吧，宮裡還傳他喜歡男人呢，結果那人被他給縫了嘴巴。”元稻壓着聲音，眼神亂瞟，生怕被人聽見

“怪滲人的，看來遇到他得躲遠一點。”

這一頓飯吃的夠刺激，羅淩接收到了不少消息，酒足飯飽後，三人一起離開了酒樓，元稻還要做街上的巡查，最後又是羅柳二人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