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羅淩十八年的人生頭一回下大牢,還是和不久前認識的朋友一起,這種感覺相當奇妙。
一行人被挨個投放到大理寺監牢,經過羅淩和元稻一番擠眉弄眼的操作,順利和王老爺關到了一起。
“下次再見那個白的鬼似的男的,我一定抽的他找不着北。”
衆人身上武器都在剛才被繳獲,白楚唯扒着監牢欄杆,像要把它用力掰碎。
“省省吧姑奶奶,咱們現在可算是手無寸鐵,你用頭給他打呢。”路遊雲一進門像是回到了家,一頭栽倒在幹垛上。
和他一個牢房的李靜泉沒有搭話,安靜在一旁打坐。
默娘和林教到是無所謂,畢竟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遇到的事也不少,兩人倒是比較擔心羅淩。
“抱歉,這次害的大家一起進來了,我應該一個人找王老爺的,讓你們在镖局侯着,這樣不至于都陷入困境。”
羅淩坐在草垛,語氣些許低沉。
“如果你隻想說這些,那大可不必。”路遊雲扯了根幹淨的枯草,叼在嘴裡。
“小姐您的選擇沒有對錯之說,你是镖局主心,要是你在我們不知道情況下出了什麼事才是最糟糕的,因為不了解情況我們更是無法采取行動。”
“最終镖局還是會像原來一樣,我們幾人本就是受雇于你,沒了活可幹,我們肯定是第一個卷錢走的,那小姐你苦心經營的镖局不就又破敗了嗎?”
頭一回見李靜泉說這麼多話,牢房一時無聲。
元稻闖入沉默,感受到空氣的凝滞,他莫名有點心慌,感覺是打擾到了什麼事。
“阿淩,來給你加餐了。”元稻還是硬着頭皮上,将手中的點心盒遞上。
“等等,為什麼就隻有小小姐有這優待。”
路遊雲跳起來隔着勞門伸手,“我也想加餐
!”
元稻無奈看了一眼:“你要是有人帶着東西來看,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說完扭頭就走。
白楚唯看着他吃癟不由暗笑。
王老爺看着羅淩打開點心盒,拿出一塊打着紅印的荞餅掰開,露出裡面藏着的字條。
王老爺手腳并用爬上前,羅淩展開字條。
“梁夫人無事,當心江卓化!”王老爺見夫人平安,松一口氣癱坐地上,羅淩則皺起了眉,筆迹是柳淳生的,他為什麼要特别強調。
牢房外傳來腳步聲,來不及細想,羅淩混着一口荞餅咽下字條。
來人是當時的太監,他嫌棄的捏着鼻子,拂塵直指王老爺,手下人聽令打開牢房将王老爺駕了出來。
“大人這是?”羅淩還想開口,誰料太監領着王老爺擡腳就走。
“江大人要提審犯人,哪輪得到你說,一邊呆着吧,下一個就是你們!”
牢鎖重新落下,羅淩幾人隻能隔着門房看着王老爺被帶走。
“咳咳!”陰暗的角落突然傳來虛弱的咳嗽聲,衆人吓一大跳。
鎖鍊在地面發出嘩嘩的擊打聲,血肉模糊人形撐着緩緩爬出。
“在這裡的人,隻要是江卓化提審,都活不了多久了,你們不如早點準備着。”那人費了好大一番力才出現在衆人眼中,兩條腿詭異扭曲着,囚服散開,裡面是交橫的傷疤還有突的吓人的肋骨,披散的長發被血污結的髒亂,看不清臉,隻能看見一張幹裂的嘴慢慢開合。
“我觀察你們有一陣了,看你們也不像是做了壞事的人,在他們手下,十有八九都是被冤枉的,但也止步于此了,都……咳咳!逃不出那個奸臣的手掌。”
“敢問閣下是?”羅淩離着他最近,開口詢問。
“我叫馬二,是李将軍手下的一員小将。”
“李将軍?那小哥你也是冤枉的喽。”路遊雲使勁将頭卡出。
“哈哈,咳!咳!咳!”馬二剛笑兩聲,就沒忍住劇烈咳嗽起來,“我可不是,那個殺千刀的!折磨将軍,将軍一生為國為民,憑什麼要遭受這等折辱,所以我逮住機會想刺殺他,咳咳,但是失敗了,為了将軍,我死而無憾!咳
!咳!咳!”
馬二咳着突然嘔出一大口黑血,看得人更是心驚,不由猜測他遭到什麼手段。
沒過多久,王老爺又被架了回來,不過這次他是完全站不住了,身上的衣服被扒光換了身單薄的囚服,發髻淩亂,身上斑斑血迹,前不久還看着喜慶的胖臉這下是又白又慘,嘴巴都沒了血色,耳朵還掉了一塊被簡單包着。
“咚!”幾個侍衛将他扔進牢房,傷口被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