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靜月往嘴裡狂塞兜裡饅頭,活脫脫餓了三天三夜。
羅五小姐原叫羅鏡月,是羅二小姐羅鏡霜的妹妹,羅大伯原本希望二女兒也會是大女兒一樣的性格,可她天天不打,上房揭瓦,羅大伯無奈改名“靜月”希望她不要那麼跳脫。
“她在宮裡怎麼樣了?”羅靜月沒頭沒腦問了句。
羅淩知道她問的是二姐。
“宮裡近來對羅家逼的緊,現在她隻能好好自保。”
“我知道了。”
羅靜月站起身。
“五姐你要去哪裡?”
“找瘋婆子。”
“那邊要出城了。”
“哦。”
羅靜月又回身蹲到羅淩身邊:“那我跟你們一起。”
羅家小姨在楊掌櫃的賭坊賭瘋了,楊掌櫃說雲煙姑娘出門還沒回,羅小姨一邊賭一邊等着她,看這架勢,雲煙要是沒來她就這麼住下了。
“哈哈哈哈哈,蠢貨!蠢貨!都是一幫腦袋和屁股裝反的蠢貨!”
羅小姨面前籌碼如山,加上語言侮辱,已經有很多人在暗中欲動,楊掌櫃生怕這姑奶奶發瘋砸了場子,小心維護着。
“給掌櫃的添麻煩了,今日賭坊所有全由我羅家賠償。”賭坊進來一批穿着羅家家服的人,為首是羅母和羅悅。
“哎呦,瞧羅夫人您說的話,這哪裡的事。”
楊掌櫃給夥計使眼色讓開場子,羅母靠近羅小姨站着的賭桌。
“小葉,時間很晚該回家了。”羅小姨動作一頓,乖乖坐到了坐椅上。
“二姐?”她的眼神全然沒有剛才的瘋狂,反而有些溫柔木讷。
“你剛剛說了很失禮的重話,快給各位道歉。”
羅小姨站起身,深深一鞠躬:“對不起。”
羅母拉起她的手領着走,羅悅留下做着善後。
林水鎮這邊衆人簡單處理了傷口跟着柳淳生返回京中,李靜泉那一刀傷的比較重,衆人找到一輛簡陋馬車把他擡到裡面,白楚唯懂些醫術,留在車内照看着他,路遊雲和羅淩在外邊趕馬車。
“這次全部多虧了羅小姐。”雲煙騎着馬向羅淩低頭感謝,“都是我的錯,此後我不但沒臉見人,更沒臉回去了,到城門我們就分開吧。”
“雲煙姑娘,您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來麼,”羅淩看着她,“要不是楊掌櫃前來請求,我們還不知道你發生這種事。”
雲煙頓住:“媽媽她,原來是這樣。”一滴淚從她臉頰滑落。
“我隻能用餘生贖罪了。”
天邊拂曉,行車漸漸能看到城門,這一夜發生太多,一行人各有心思。
羅小姨半路餓的肚子直叫,羅母轉個道領她去了酒樓。
羅小姨也像是有幾天沒吃飯,在包廂裡胡吃海塞,羅母替她倒茶。
“小葉,我這個當家好像做的很差,現在皇上一邊收緊着權利壓着四家,家中也發生了很多事,老大現在還在床上躺着,而我的阿淩,我和他父親本來是想保護她,可是,一切都變了,我不得不讓他們去承受,卻無法插手幫助,還有宮問,他當初說會一直在我身邊,可現在我哪裡都找不到他了……還有你……”
羅母陷入深深疲憊,羅小姨放下碗筷坐到她身邊,将羅母的頭按到自己腿上,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線清明。
“他們有能力破除萬難,好好休息一下吧,至少在我這裡。”
羅小姨輕輕撫摸姐姐的發絲,面上是恬靜的笑。
衆人回到京城,雲煙在楊掌櫃面前一下跪下,其他人不願打擾他們重逢,自顧離開。
羅靜月接到飛鴿消息,趕去找羅小姨,柳淳生還要給三皇子複命,半道就離開了,羅淩一行回到镖局。
一行人累極了,回到镖局倒頭就睡。
等到卯時,羅淩一個人起來了,還好肩膀傷的比較輕,沒有影響她,羅淩洗漱完跑到後院一個人練起了劍。
後背還有額頭練起大汗,羅淩還是沒停下。
“今天你怎麼不好好休息。”柳淳生本想走大門進,可镖局還閉門謝客,他聽見後院動靜尋聲而來。
羅淩看向樹上的柳淳生,他一個飛身跳了下來。
羅淩一言不發,反而和他比試了起來,羅淩提着不劍攻上,柳淳生側身閃躲。
攻勢越來越快。
“你好像進步了。”柳淳生拆着招。
他繞到一邊,羅淩立馬換手揮去,柳淳生抵住這一招,抓住羅淩的手将她整個抱住。
“但是還不夠利落。”
他在背後引着羅淩的劍法,讓她感受面對敵人時應有的力道。
練着練着羅淩肩膀在顫抖,她不知什麼時候流淚了,柳淳生停下背過身。
“我不甘心,我以為我成長了,我以為我能做好這次的事!可到頭來我還是那個依賴你們的人,我一點也沒變,還不自量力落入險境,我沒有做好當家的,我還是一直在輸!”
羅淩不停用手擦着她認為軟弱的眼淚,她現在連這眼淚也沒法停下。
柳淳生在背後拉開她的手,用手帕擦拭她的眼淚,少女的淚柔軟溫暖,就像她一樣,溫柔又倔強。
“那就去變強吧,變的再也不會被任何事打敗,再也不會輸給别人。”
柳淳生語氣輕柔,偷偷吻了一下羅淩的頭發。
“再來!”
羅淩掙脫他的懷抱,手中突然冷下,柳淳生先是一愣,然後無奈一笑陪她練起劍。
羅淩還是那個羅淩,那個一直堅定着自己道路的鮮活的女孩,和他記憶中無數的努力背影重合在一起。
還是那個最令他心動的,做着自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