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羅淩轉過屋内一圈,窗台有一處很明顯的腳印,看樣子兇手是在殺完人後從窗戶逃走的,
不過這線索做的太明顯了。
柳淳生同她對視一眼。
羅淩開口:“你也這麼想的嗎?”
柳淳生回應:“是,看來你也想到了。”
“那一起去看看吧。”柳淳生做出邀請。
門外白楚唯一臉懵逼:“小小姐你倆打暗号呢?”
在她的視角,兩人各看各的轉悠一圈,莫名其妙就心意相通了,這就是一對的魅力麼,太恐怖了,兩人腦袋是連了根線麼。
“羅當家的意思是現場線索太過明顯了吧,而且胡當家的斷手也太過幹淨了點,我說的沒錯吧?”江卓化靠在門邊,目光一直随着羅淩。
柳淳生往前一站面對面擋住他:“江大人眼神果然好,看來以後走夜路也不需要燈籠照着了。”
羅淩沒理二人見的拉鋸,走到胡烈身邊拿起那隻段手的手臂解釋。
“你們看胡當家被斬斷的這條右臂,來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甚至連切口留的血都很少,想必用的武器也是偏鋒利精細一類的,雖然不知道那人帶走右手有什麼用,但現在能判斷的是這個人武功一定不差于胡當家。”
羅淩說着,還用手在創面摸了摸,表示真的很利落平滑。
柳淳生見不得她那有點獵奇的模樣,上前去拿出手帕給她擦手,這次柳淳生有了經驗準備,光是手帕就準備了十多張,再怎麼搞羅淩也不至于跑泥坑去,就算最差跑去了,他也囑咐柳家小婢備好了衣物。
還是那個幹幹淨淨的小姑娘,柳淳生大舒一口氣。
秦昭在角落看着江卓化陰鸷的眼神,又看二人互動,加上羅淩在那方面過度遲緩的神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差點破壞自己清冷形象。
“所以我們現在得去找找李盛公子,他不是一直說胡當家和他父親死的一模一樣麼,那李堡主肯定也斷了一隻手,而且傷口和胡當家一樣,走吧,咱們去盤問盤問。”
羅淩打着頭,白楚唯和柳淳生一左一右跟在她身邊。
不知道那兩個殺千刀的到底跑去了哪裡,小小姐也沒有過問,不僅抛下夥伴,還害得小小姐陷入這種困境,白楚唯發誓那兩個家夥要是回來,她一定把他們吊在城門憑鷹犬啃食。
李靜泉的惡夢,是從那天開始的。
那日早晨,父母一起出了家門辦事,留李靜泉留守家中。
“爹娘很快就回來,要好好看家哦。”
母親溫柔叮囑,兩人在他兩頰各親了一口,父親攬着母親上了牛車,二人微笑着慢慢駕車離開,那是他記憶中見到的父母最後一面,時至今日,他仍想将那日兩人微笑的容貌牢牢印在記憶裡,可随着他慢慢長大,曾經無比清晰的面孔也逐漸模糊,在每個被惡夢驚醒的夜晚,他都會回憶着這殘存的一點流淚。
小李靜泉如往常一樣跟着村裡小孩玩了一下午,等到傍晚時,見他父母還沒回來,教書先生便留他在家中用過晚飯。
“回家洗漱好就上床睡覺,等睡醒了,爹娘就回來了。”先生摸着他的頭讓他回家。
天邊燒的紅如血的晚霞照在小李靜泉臉上,他在田坎間跑着,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回到家的李靜泉給自己燒水洗臉,作完一切,他爬到床上慢慢入睡,夢裡爹睡在外側擋着晃眼的日光,母親在裡面抱着他唱着歌謠,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再度清醒,他是被先生的發妻搖醒的,她一臉驚恐地把剛醒的李靜泉抱到屋内的腌菜缸中,上面壓上一口大石頭,叮囑李靜泉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聲,不要出這口缸。
李靜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聽見了聲音,很多很多的聲音,有人的尖叫也有打砸的巨響。
他害怕地把自己縮成一團,不敢出聲。
“抓到人了!”
屋外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賤内,她是個膽小的人,不會揭發你們的,求求你們,放她走吧。”
是先生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與哭聲。
“放過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這家夥讀書讀傻了吧!”
是更多的陌生男聲,笑的邪惡又刺耳。
“噗出——”
“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