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殺要剮随意,我們沒有意見。”白楚唯垂着腦袋,認錯心誠懇。
羅淩歎一口氣,腦袋突突:“我早就看出來那不是你們名字啦,那麼拙劣的取名,同你們的氣質一點都不符合好麼?而且你們三個從習性到說話都有明顯的不同,再怎麼偏的親戚,也差十萬八千裡。”
“我沒有打聽别人隐私的興趣,你們要是想說早說了,而且我不是有說過麼,行走江湖的,誰沒有一兩個不想讓别人知道的秘密。”
柳淳生知道羅淩的性情,清楚她沒有生氣,而且就算生氣,但現在也不是這個時候。
“現在也不是讨論這些的時候,王大,不對李靜泉李少爺,你對你的手足李盛,你信任他多少?”羅淩特别加強了手足二字。
“全部,”李靜泉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回答了她,“李少爺和李堡主,是我人生的全部,沒有他們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無條件信任他。”
“就算他想讓你死?”羅淩餘光看向某處。
“就算他讓我死。”李靜泉平靜回答。
剛從地牢回來,聽管家說羅淩他們去了父親的房間,李盛着急地在自己房間翻找着什麼,打開床闆下藏着的木盒,裡面赫然是一支缺掉一角的镖。
木盒掉落地上,李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他順着床邊跪到地上,剛才那人才威脅了自己,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都逃不脫。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李盛無力垂下手,事到如今,他隻有一條路能走了。
入夜,冬夜的冷風透過地牢的小窗吹到李靜泉的身上,他回憶着白日的一幕幕,想到羅淩餘光的那一撇。
忽然熟悉腳步聲傳來,在他的牢門前停下,李靜泉擡頭,看見了李盛,牆上的火光照着他倆,李盛表情猙獰。
“從小,從小你就高我一頭,不管是在習武也好,還是讀書也好,你都比我有靈氣,下人說就随下人說去,可是!”李盛音量突然拔高,“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父親看向你的目光都那樣充滿贊賞與和藹,明明我也一直在努力!明明我一直想讓父親看見我!可是為什麼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你身上!”
“你知道父親死後他們說什麼嗎?!”李盛扒住牢房鐵門,“他們說我才是撿來的孩子!他門說我不配!我不配做鐵沙堡的主人!哈哈哈哈哈!”
李盛發狂地笑着,他打開鐵門的鎖,猛地拉開。
“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就好了……”
李盛突流下眼淚,他拔出随身佩劍,那是和李靜泉一對的劍,當初李堡主特意找大師為兩人鍛造的。
“原來……你一直這樣想的啊,對不起,我一直都沒能察覺……”李靜泉迎上李盛的劍,他的目光照映出李盛淚流滿面的臉。
“都是你!”
都是你,我才被所有人瞧不起,都是你一直的那副模樣,所以一次次,我都無法下手……
“當啷!”
李盛的劍砍下,束縛李靜泉的鐵鎖被斬斷。
“你快走吧,别再回來了,欠你的,我還清了……”
火光下的李盛表情複雜,他恨着李靜泉,但卻沒能從兩人的過去走出。
“小心!”
暗中突然射出一支箭镖,李靜泉上前撲倒李盛,箭镖穿透他的左肩,李靜泉吃痛捂住。
“還真是沒用的廢物啊。”
陰影中傳來一道女聲。
“是啊,不過您這也不現身了麼?”羅淩帶着一行人從牢獄大門走入,暗中人也滑着輪椅出現,“單當家,看來您才是藏最深的那位啊。”
單冬九被推着出現在衆人面前,李盛臉色一片慘白。
“羅當家這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用的好啊,”單冬九發自内心給羅淩鼓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很遺憾,人,可不是我殺的。”
兩人對上目光,單冬九發自内心喜歡羅淩這人,在江湖一衆迂腐老頭和自以為是的男人之中,她顯得如此脫俗,就像,原來的自己。
“我想也是,”羅淩的發言倒在她意料之外。
“完成房間的機關,又再不破壞這種機關,還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逃脫,坐在輪椅上的你确實做不到。”
“所以,你巧妙利用了楊當家吧,我說的對麼?”
羅淩火把往上房照去,房梁之上,楊秋水嘴裡咬着暗器趴着蟄伏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