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瑛看到有奴仆要牽牛進牛棚,那牛明顯不聽使喚,便打算走近一點查看。
趙真道了一句:“小姐小心。”
趙瑛回頭,對跟在她身後的織花和趙真兩人說:“你們就站在這裡吧,不用跟着我。病牛如果發狂起來,也會攻擊人。”
織花點頭道:“小姐小心。”
趙真看織花停步,便也停了腳步。
他幾乎已經判斷出來了,自己跟着的這位小姐在她家族中的地位不高。趙瑛時時受制于身邊這個年長的女仆,做事要看她眼色,女仆答應下的事她才能去做。而且現在是小姐自己進牛棚查看,反倒讓女仆站在外面。恐怕又是一個臨時被家主認下的女兒,派一個老奴跟着,時時管教,不讓她出錯。
再看那女仆織花,一點都不覺得這事有何奇怪,習以為常的樣子。趙真幾乎能肯定,趙瑛在出發來這裡之前,曾經也是個女仆。
趙瑛走近了看,發現燎城來的這十幾頭病牛有血尿。她伸手摸上病牛的背,感覺到牛的皮膚明顯發熱。察看了一會兒,又見這些病牛時常會弓起腰身,便按出手去按壓牛的腰部,牛吃痛。
拉着繩子的應該是燎城的小姐們帶來的仆人,他們高聲喝道:“快走,你們這些懶東西!”
仆人牽拉它時,牛痛得不肯服從,氣得他們又在咒罵:“死畜生,就知道偷懶。”
趙瑛對幾個牽牛的仆人道:“人病了也都精力不濟,況且這些是每天都要辛勞服役的畜生,能忍着硬抗到昭信城來,已經全靠它們天性溫順老實了。”
仆人剛想要反駁,卻見到趙瑛穿着不俗,應當是其他城來的某位小姐,便低頭向她行了個禮。
趙瑛問:“給它吃了什麼?”
牽牛的仆人迷茫的搖頭:“沒吃什麼啊,它就在路邊啃了點草。”
趙瑛對蔡宣說:“外感熱邪。”
蔡宣面上遲疑,“小姐是什麼意思?”
趙瑛道:“這裡的每一頭牛都染了病。怕要傳染給健康的牛,請大公子令尋一處牛棚,單獨安置這些病牛。”
蔡宣心生幾分不耐,“你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小姐這樣大做文章,如果是想引起大公子注意,我想好心提醒一句,大公子喜歡得體守禮的女人,小姐不妨往這方面使使力,那些旁門左道就算了。”
趙瑛皺眉道:“大人,我和你談的一直都是牛的事情,和大公子無關。這些水牛是燎城要敬獻給神明的祭牲,燎城也是東攸侯的封地,如果用病牛來獻祭,你說神明會不會認為東攸侯心存不敬?”
蔡宣臉色一變,“小姐稍待,我去請示大公子的意思。”
趙瑛向他緻禮,送他離開。等蔡宣離開後,趙瑛讓織花先回去休息,整理他們帶來的東西,讓趙真一人留下來就行。
“也好。小姐記得,注意分寸。”
織花走後,隻剩下了趙瑛和趙真獨處。趙真看似很随意地說:“小姐心善,這麼體諒這些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