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元。”
“有優惠嗎?有大促嗎?”
“暫時還沒有的。”
“那我不需要了。”
嘟……嘟……
嘟……嘟……
這是i人陳堯受難的一個早上,到這裡還隻是開始。按康總的傳統寶典,電話銷售第一步,接下來,線下活動、發傳單、面對面銷售等等等等。
哦,i人地獄!
陳堯揉了好一會兒太陽穴,還是沒有什麼思路,内心也有點抗拒。有些人,生來就是台前交際場上的名伶,有些人,生來就是幕後的執筆者。
違背本性是痛苦的,要不楊晟怎麼讓她二選一呢,就笃定她幹不下去呗。
陳堯不服氣地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點開内網。星南有十多個事業群,分管不同領域,但是都有交叉重合,鲇魚效應,每年有固定的淘汰率,舍棄誇誇其談,留下跑通落地的項目。牛馬們鬥得你死我活,公司篩選出最有生産力和生産效率的那一個。
其中研發部淘汰率最高,每年有近一半的人會被換掉,同時更替的還有項目。
陳堯好奇的點開研發部。
真是吓一跳。
秦染是真的厲害,隻比自己大5歲,管理着一千多号人的研究二院。
研究二院,星南知名最難管的院,院裡都是奇奇怪怪的學神,和很多奇奇怪怪在研或者被淘汰的項目。
陳堯倒是來了精神,直接扒在茶幾上,一邊看一邊在紙上勾勾畫畫,做着筆記,寫着寫着有了點頭緒。
接下來的幾天,陳堯沒有再打電話。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時而敲擊鍵盤,有人看她在打印機前排隊時,還在廢紙背面寫着什麼。
盧飛一反常态,沒怎麼出去,待在辦公室裡。偶爾走出來,瞥一眼陳堯的工位,像是在等着陳堯來找他。
終于在周五的上午,盧飛忍不住了,他叫來康有禮。
“陳堯的項目進展到哪裡了?”
“啊?”康總頭開始隐隐作痛。
“你自己的人不關心下?”
“盧總您這說的,怎麼是我的人呢?我們都是您的人啊。”康有禮笑着回應。
盧飛面色緩和不少,就是聽這些話最受用,他想了下又正色地說:“讓她進來彙報下工作。”
“領導,您太勤勞了,您忘了今天周五了呀!”
“周五怎麼了?周五不用彙報了?”
“這……忙了五天……終于要休息了……是吧”康有禮小心地說着。
“做銷售的哪有休息日!”盧飛眉頭一皺,又有點生氣了。
“唉喲,頭痛……痛……”康總摸着後腦勺,“領導,領導,我請假……”趁着盧飛還沒說什麼,他就這麼滑溜溜地逃出了辦公室。
回工位拿了手機,溜之前還給陳堯留了言:“新項目抓緊時間。”
“收到。”
下班時,陳堯挎着帆布包走到樓下,她們這個園區都是普通小型公司,楊一帆的車等在路邊格外顯眼,他還開着車窗,露個大臉招搖過市。
在三三兩兩熟悉的眼神中,陳堯硬着頭皮上了車。
今天的小楊總是墨綠色連帽衛衣加襯衫,胳膊千斤重一般地搭在車窗邊,在陳堯上車時看了她一眼示意下,接着沉默地看着窗外。
“你有多少件衛衣?”
“?”楊一帆視線轉回車内,疑惑地看向陳堯。
“衛衣……好看……嘿嘿……”陳堯尴尬地笑笑。
“你怎麼不問有多少套西裝?”
“衛衣更有特色……”
“不多,剛好夠一周内每天更換。”楊一帆又補充道:“穿衛衣能迅速轉換到放松模式。”他耷拉着眼皮,全身上下都釋放着疲憊因子。
吃飯的地方有點遠,剛好夠楊一帆釋放完負能量。
車停後下了車,陳堯才看出來這是個中式餐廳。
迎賓的服務員看見他打了聲招呼。
楊一帆點點頭,徑直走進不起眼的正門。
彎彎繞繞的通道,串聯着很多包間,昏黃的壁燈映照着博古架上的小花瓶,看得并不真切。三兩株湘妃竹種在牆邊,竹葉影影綽綽。
楊一帆風度翩翩走在前面,翹着嘴角,腳下生着風,踩着歡快。
陳堯小短腿踩着碎步,謹慎地留半米距離,一陣陣的皂香撲面而來,她又感覺自己有點暈乎乎了。
香水裡是不是有些别的成份,怎麼聞着聞着就暈呢?
幾步幾步,恍惚了時空。
她不知道此刻楊一帆心中波瀾起伏。
這幾步,他走了15年,差點就走丢了,還好一切都不算晚。
楊一帆突然在一個包間門前停下,稍許喘了口氣,他平複的是心中的激動。
陳堯急刹車沒停穩,慣性一頭撞到楊一帆後背,埋進皂香裡。
她身體彈開了,腦袋還罩在了裝滿皂香的頭套裡,這算怎麼回事,軟香在懷也不是這種式樣的吧?
這時,楊一帆已經推開門,包間中有二人。
“咦?”陳堯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