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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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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以陸原地不動,朝入口處象征性地喊着,然後不緊不慢地邊走邊打電話。

“喂,小然,叫上阿正和虎哥,咱們兄弟幾個打台球去呗,我請客。”

……

跑出地下室,天是一片灰暗,還在下着濛濛細雨,看了眼時間,晚間七點。

害怕譚韋祥出現,譚止顧不上别的,一股腦往一公裡外的警局跑去。

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當他幾乎耗盡了全力跑到警局時,大廳裡空無一人。

譚止歇了歇,平複好呼吸後朝大廳内走廊走去。穿過短短的走廊,來到内廳,隻有一個稍胖些的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長椅上,雙手環抱着呼呼大睡,鼾聲響在這困悶的廳内。

這個人他再熟悉不過了——趙警官。

初中時,譚止同桌是個女生,沒有父母和家人,是個孤僻的、遊離于人群中卻異常聰慧的女孩子,常用厚厚的齊劉海遮住一半眼睛。

譚止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在她遭受校園/暴/力時唯一幫助她的人。

譚止曾帶着女生來這裡報警,負責人就是趙警官。然而不明所以的審批走了一層又一層,交接人一換再換,最後得到的“幫助”卻極其敷衍,以至于連女生都對譚止說放棄吧。

貪/官之下的警局,也隻不過是養了一群吃公家飯的閑人而已。想不到幾年過去,還是這幅模樣。

譚止沒有叫醒趙警官,隻是恍若隔世般站着愣神了很久很久,最後選擇了離開。他現在迫切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這個熟悉又總令他傷神的城市。

他去了小門診處理好手腕和嘴角的傷,出來時雨變成了暴雨,他打車回到機場附近的酒店。

因天氣影響,最近一班飛往金溪的航班是明天下午,這意味着譚止要在酒店休息一晚。

洗完澡換上浴袍,吹幹頭發,譚止疲憊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闆上暖色的燈,眼前逐漸模糊。

已經兩天了,這兩天格外漫長。

譚韋祥現在肯定氣瘋了到處找他吧,譚止甚至都能想到譚韋祥歇斯底裡叫罵的模樣。被繼子耍得團團轉的老男人,可恨又可憐。

蔣以陸實在很精明,也很會拿捏譚止的心思,小時候貼着哥哥說“我最喜歡哥哥了,我長大要給哥哥買大房子”的小孩,如今也在和譚韋祥的糟糕的生活中,變得圓滑起來。

話說今年譚止還沒回來給曾雪和許桉掃墓,原本打算《人偶》殺青後來的,要不就明天上午去吧……

腦海中的事件一樁又一樁,思緒扭轉成了一坨鋼絲球,譚止顧不上關燈和蓋被,就這麼在混亂和迷糊中睡去。

--

第二天上午,譚止換上了一套幹淨的黑衣褲,去了墓地。

他捧着兩捧花,一捧是白百合,一捧是小雛菊;一個是曾雪最喜歡的,一個是許桉最喜歡的。

曾雪和許桉的墓碑不在一塊兒,但都在同一個墓園,譚止每年都會來上一兩次,不分時間和節日,合适了就會來,一來基本就是一天。

他有太多話想對兩位母親說了,他一樣地愛着她們,他從小到大身上具備的素養和風度全都來自兩位母親的教育和熏陶。

譚止從不在她們墓前提到譚韋祥,那是個晦氣的存在。

在曾雪墓前,譚止通常隻聊自己:聊自己的小說有了何種進步;鋼琴沒有因為寫小說而退步;進了劇組,認識了一些有趣的人;三隻小貓都胖胖的,很可愛,還遇到了一隻天使一樣的薩摩耶……

在許桉墓前,譚止會同樣會聊自己的事業:寫小說賺了一些錢;不久前剛回顧過許桉最愛的那隻舞蹈,第一次還是和許桉一起去看的,但譚止還是最喜歡許桉跳的那一版。也會聊到蔣以陸:說他長成了大人,學業一切都好……

今天依舊是陰雨綿綿,但雨絲比之前柔了許多,像絨線一樣飄在墓碑前的花上。

譚止并沒有打傘,臉上被雨啄得有些濕潤,白色的頭發上朦了一層白灰色的雨霧,睫毛也落了細小的雨珠。

清瘦的黑色身影站在雨中,看起來孤零而寂寞。

走出墓園時正是中午,前台的工作人員是位年齡和譚止相近的女生,剛來不久,是個孤兒,她給自己取名叫木棉,意為:珍惜眼前人。

木棉在譚止離開前叫住他,給了他一個盒子,裡面是一枚向日葵形狀的胸針,木棉說祝他幸福。

譚止接過盒子,也祝她幸福。

木棉紮了一個中馬尾,露出圓潤的額頭,和一張白淨柔美的臉,對譚止露出一個美好的微笑,說了聲謝謝。

譚止在路邊等車,腦中不斷浮現剛剛木棉的笑容,陌生又熟悉,終于——在回想起的一些記憶碎片中,他想起來了——那個他初中時期的同桌的模樣。

十多年過去,屬于學生時代的記憶早已漸漸模糊,他們都在各自的一方天地好好地生活着,各自還算安好。

想到這裡,譚止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祝你幸福。

去機場的出租車上,譚止沉沉地歎出一口很長的氣,像是要把在這個城市經曆過的陰霾全部抛灑出來,還給這個地方。

歎氣過後,譚止删掉了與譚韋祥和蔣以陸有關的一切聯系方式,然後靠在椅背上,望着車窗外閃過的車流綠植。

他想,他或許真的失去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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