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杯酒,幾口肉,方傾年上了勁頭,一杯接一杯灌自己,拉着趙瑾玲說個沒完。
“回去後,如何?去哪兒快活?”
趙瑾玲眼皮一跳:“先回我靜山的别墅待上個把月,和老姐妹們叙叙舊,再去國外陪陪女兒。”
“哦,小婷啊,她今年,有18了是吧?”
“還沒呢,過年才18,她的成人禮,到時候我準備接她回國内辦。”
“好!”方傾年一杯拍在桌上,“聽說孩子挺喜歡跑車,正好我那兒預提了一輛,粉色的,她肯定喜歡。”
“唉喲,你看你,費什麼心呢。本來就嬌氣,這叔叔嬸嬸們還淨寵着,都給慣壞了。”
“就這麼一個小公主,寵着怎麼了,她就算一輩子泡在蜜糖裡,長輩們也有的是蜜糖給她泡,生來就是享福的命,就依着她呗。我是可惜啊,生了三個臭小子,還指望添個公主呢。”
“唉!養小公主哪都好,就是嬌氣得很,這不前段時間還跟我鬧别扭。”
方傾年擡眉:“什麼别扭?”
趙瑾玲眼睛瞟了眼空亦筂,無奈地歎氣:“前段時間不是傳出我和小筂的绯聞嘛,說什麼我們在交往…”
莫名其妙被提到,空亦筂擡眼看着她。
“媒體亂寫亂說,她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歡她筂哥哥得很,小時候還說要嫁給小筂呢,這些新聞一出來,沒少跟我鬧。”
方傾年大笑幾聲,喝掉一杯酒:“誰讓她筂哥魅力大呢,‘萬千少女的理想男友’可不是随便說的。要我說小筂啊——”
“什麼?”空亦筂擡頭。
方傾年打了個酒嗝:“你不是家裡母親也催婚嘛,娛樂圈那些莺莺燕燕你又不感興趣,倒不如,真和你婷婷妹妹好了吧,門當戶對,郎才女貌,般配。”
别人是酒後亂/性,他方傾年倒是出了名的酒後管不住嘴亂說話。
“我看你是喝糊塗了!你這酒鬼!”陳春延一把奪過方傾年手裡的酒,給他塞了一把他讨厭的香菜,“快吃,吃死你算了!”
“春延——”方傾年扔掉香菜,去搶酒。
“那個,你們接着吃,我帶這醉鬼先去休息室躺會兒,真是受不了!小高,來。”
陳春延叫上高宣怡,一起扶着方傾年去他的休息室,桌上隻剩下四人。趙君賀識趣,借口酒喝多了上廁所離開,很快,就隻剩下三人。
“小筂,你别聽方導瞎說,雖然你妹妹是很喜歡你,不過她那是崇拜、是欣賞,她年紀輕輕的,沒那個意思。”
空亦筂一口酒喝得無趣無味,他在烤架上放上幾串譚止愛吃的肉,低頭刷汁撒料。
“小筂,你——”
“我知道,”空亦筂打斷她,“首先,我是個獨生子,沒有妹妹;其次,我沒有戀/童/癖。”
趙瑾玲啞口無言,臉色多了幾分尴尬。
“好了。”空亦筂将烤好的肉串放在譚止的碟子中,“吃吧。”
“謝謝。”
空亦筂眉眼帶笑,低頭輕輕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譚止的,說:“多吃點兒,”然後拿過譚止的蘸水盤,起身,“等我,我去給你加蘸水。”
“…好。”
空亦筂去了一分鐘不到,譚止卻覺得他去了得有二十分鐘。
“來。”将蘸水放到譚止面前,空亦筂又給譚止剝了幾隻蝦。很快,蝦肉、牛肉、香菇、玉米,滿滿當當在譚止面前堆了一座小山。
譚止拿了串烤肉在他面前:“你别光給我烤,你也吃。”
“好啊。”空亦筂手上還不得閑,直接低頭咬住肉,以一種“被投喂”的姿勢,将簽子尖頭那塊肉吃掉。
這桌好似隻有他們一樣,趙瑾玲壓根插不進一句話,就面無表情喝着手裡的酒。
“趙姐,”空亦筂叫了她一聲,“我也給你烤幾串兒?”
趙瑾玲擺擺手:“不了,我飽了。”
“噢,那好。”
趙瑾玲靠在椅子上,晃着手裡的酒,時不時瞟向兩人。
她從沒見過這樣子的空亦筂。
在她印象中,空亦筂永遠是看着謙遜禮貌,卻笑裡帶着股子冷漠的人。無論對她還是金瓊、甚至方傾年,空亦筂都不曾完完全全敞開心扉,總有着一層看不見的隔膜擋在他面前。
而現在,在譚止面前,他卻有說有笑,神态松弛。相比起來,多了些生活感。
“小筂對譚老師很特殊啊。”趙瑾玲開口。
空亦筂:“當然,我們是鄰居。”
“鄰居?”
“是啊,譚老師住我對門。”
“……哦,原來這種‘鄰居’啊。”
空亦筂沒說話,隻是嗯了一聲。
趙瑾玲打量打量埋頭認真吃東西的譚止,挑了挑眉:“你們關系好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譚老師是你的小男朋友。”
譚止停下動作,擡眼看她。趙瑾玲臉上帶着笑,眼神卻并不怎麼友好。
空亦筂沉默了片刻,對趙瑾玲說:“如果我說是呢?”
趙瑾玲臉色瞬間變了,蹙眉盯着空亦筂,眼睛瞪得似是要确認清楚他是否在說謊。
空亦筂慢悠悠地給烤肉翻面,又看着旁邊的譚止,譚止擡眼與他對視。
對視了十來秒,空亦筂擡手,用拇指輕輕抹了抹譚止嘴角,轉頭看向趙瑾玲,說:“不愧是趙姐,這都被你猜到了,我們的确在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