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并不重要,時間到了。”男孩面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顯現,語氣是某種漠然如冰冷機械一般的口吻:“我來拿佩弗利爾家族的戒指。”
他顯然聽懂了莫芬的蛇老腔,卻依舊用人類語言回道。
莫芬被對方這種理直氣壯的口吻氣笑,“憑什麼,小子!(蛇語)”
男孩并未回答他,反而是一條與岡特小屋大門上釘死的蛇身花紋類似的小蛇——從男孩寬松的外衣兜帽中爬出攀上了他的肩頭,蛇軀上半身高仰起頭顱,在他的耳畔吐着信子。
男孩對這冰涼的觸感和外人看來有些詭異的親昵行為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依舊淡然的看着老人,慢吞吞地說:“你……快死了。”
“混蛋!(蛇語)”老岡特氣得臉漲得通紅,全身發抖。
盡管剛剛輕松就被對方奪取了魔杖以後,自己已經沒有力量的仰仗,理應示弱。可對方薄涼卻直白殘酷的話語,讓他在極度憤懑中難以平複心情。
沒錯,莫芬·岡特并非不自知蒼老後時光的殘酷,最近的身體狀況他本人比誰都清楚。自己恐怕時日無多,但頭一次如此被别人直白又無情的評頭論足的說出來,簡直過于挑釁,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這是事實,不是嗎。”男生輕輕地反問,眼裡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純粹的困惑,為自己客觀的陳述激起對方如此劇烈的反應不解。
他還是繼續說着自己的看法:“是時候把戒指交出來了,佩弗利爾的戒指,不可能陪着你入土。”
“哈哈哈!……”莫芬發出一連串情緒複雜卻帶着苦澀的笑聲,表情逐漸猙獰,額頭青筋爆撐,“所以他當時為什麼不直接拿走呢,這麼喜歡,以羞辱人為樂嗎?(蛇語)”
他眼神惡狠狠地發問,視線卻直勾勾地看着男孩肩頭的那條小蛇,這個問題,他想問的真正對象——那個常伴岡特家族惡種身畔,能在人蛇之間随意轉換狀态的女巫!
“當然不是,這可是他最後的仁慈啊。”納吉尼依舊維持着蛇型态,平靜悠然地吐露道:“當年,他要直接拿走戒指,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他給予了你們生前還能擁有它的體面,已經是對這份血緣關系最大的寬容。現在嘛,不過是來收回它罷了。(蛇語)”
她有些嫌棄的看到了對方大門上釘死的與自己蛇身同品種的風幹标本,為對方這麼多年的無能狂怒,暗自咒怨感到好笑。
“唔……可笑!呵呵呵……”莫芬怒罵,臉上挂着氣急敗壞後的癫狂笑容,“所以,我還應該對他感恩戴德是嗎?!(蛇語)”
“不需要,你太弱小了,沒辦法反抗。(蛇語)”化為小蛇的納吉尼睜着沒有感情色彩的豎瞳,爬行動物的獸性模樣讓她的語氣顯得更為薄涼。
“你!(蛇語)……”
男孩再次直接打斷了對方未出口的無聊抱怨之語:“老先生,你需要接受這個事實就好,審時度勢你都應就直接把它拿出來給我們。落魄的英格蘭岡特家族一脈,給不了卡德摩斯·佩弗利爾的戒指任何榮光,隻會讓它蒙塵。”
這一人一蛇,一唱一和的打擊刺激得莫芬心痛如絞,他知道這确實是殘酷的事實,況且殘剩的理智在發出警告——被奪走了魔杖的自己,完全無力反抗。
可讓他就這麼懦弱低頭認輸,直接将父親傳給自己的家族之寶,毫無反抗地雙手奉上給搶奪的外人嗎?不可能!
自己本就時日無多,有什麼在乎的呢?
莫芬身上自大癫狂的岡特家族常遺傳的瘋子個性被徹底點燃,他眼裡是瘋魔一般的烈火怒氣在燃燒,“殺了我啊,反正你們也不會知道它在哪裡!(蛇語)”
這就有些麻煩了啊,納吉尼心底低歎——果然湯姆的這位舅舅,就不是個正常人。
她深知因為對方年歲太長,智商和記憶衰退嚴重。可對方無能為力卻叫嚣的模樣實在可笑。這不是他是否勇敢無畏的問題;而是他就算不怕死,自己也太多辦法手段讓他交出來的問題。
小蛇望向男孩點頭,對方立馬心領神會的将她用手托住,然後放下在地面上。下一秒,變形後的蛇變大拉長,又成了那個風韻猶存、漂亮神秘的亞洲女性的模樣!
她快速掏出自己的魔杖,在對方毫無反抗和快速反應之前,就輕聲念出:“攝魂取念!(Legilimency)”
女巫強大的魔力撕開了對方劣質的大腦封閉術,很快看到了對方的記憶,幹練的指示着男生用魔杖炸開了大門上的風幹蛇皮,裡面居然真的掉落了戒指!
男生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強烈的情緒,他眼裡滿是嫌棄,釋放了清潔咒語後才勉強用絲巾将其包裹着放入了一個精緻的天鵝絨盒子了裝好。
對方的張揚大膽超過了他們的預期,或許對方真的就是個瘋子,誰能料到這麼寶貴的東西,居然被他明晃晃地放在門口惡心的蛇軀标本裡!
納吉尼此刻的表情也難得有點一言難盡的微妙,她吸了口氣,忍住脾氣給對方一個“昏昏倒地”後,輕聲對同伴說:“走吧,回去記得編個理由。别告訴湯姆它到底在哪個具體位置找到。否則,我感肯定,他絕對會忍不住直接來個粉碎咒讓它徹底揚灰。”
“可我也不是很想要它。”男孩此刻沒有了對外人那般冷漠的樣子,語氣帶着點猶豫失落:“他……為什麼要把這個給我?”
“你要是嫌棄這個戒指髒,沒關系,回去把它外部破壞了就行。”納吉尼揚眉露出溫柔的笑意,言語輕柔地安慰孩子:“它不重要。重要的是,戒指裡面還藏了一層東西——那是卡德摩斯·佩弗利爾真正留下的寶物。這才是他給你的生日禮物!”
男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嘴角終于微微輕揚,眼裡滿是星輝閃爍的動容。此刻,他終于不再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煥發出這個年紀該有的生動活潑的模樣。
另一邊,剛剛走了一會的霍格沃茨四人組,完美錯過了這場巧合錯失的大戲。不過,在不久的未來,命運依舊會指引他們彼此,以另一種方式相遇。
哈利他們并沒有啟用門鑰匙立即返回學校。實際上,清晨拜訪莫芬·岡特的小屋不過是今天冒險的開胃菜。
他們繼續向着更為荒涼毫無人煙的深處走去,這裡已經完全是原始森林的地貌——巨樹參天交錯,潮濕苔藓遍布的模樣。
羅恩手裡一邊拿着魔杖警惕着周遭可能突然會意外出現的兇猛野獸,一邊對拿着羊皮紙地圖停駐觀察方位的德拉科說:“喂,你确定沒有迷路?”
“當然,這地圖可是蓋勒特老師給我的,錯不了。”德拉科挑眉輕笑,瞥見自己身旁拿着魔法指南針器具,同樣在研究地圖的赫敏:“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們格蘭芬多的學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