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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離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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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時憬的糾結煩惱類似,沈知節想過幾次時憬今天的反應,她那時眼眸深處藏得很深很深的。年紀不大,心事還不少。

他不是知根問底非要知道的性子,為什麼對她總是跟對别人不同?月桂花香讓他有幾分酣然,勾起心思,她又擡手替他撣去蝴蝶。

是他以前沒遇到像她這樣的,以前他會覺得是,可是現在,他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從看到抱枕那次開始變的。

當拍完最後一場,男女主在女主老家遠望群山,鏡頭停住合成張照片,韓石喊了一聲卡,劇組裡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在歡呼,時憬由衷的笑了。

到了該說再見時,有些事還是快刀斬亂麻,乘着韓石說話,時憬給方言發了個信息,方言看了手機,過來找她:“我送你去機場?回京市?”

時憬一大早收拾好了行李,打開飛豬買票,也不知道今天幾點能拍完。沒提前預訂。但湖城到滬市不算熱門航線,沒有訂滿無票的狀況。

她打字在手機屏幕上:“不用,我打車去,你送,大家都知道我提前跑了。有點事先回湖城。”

方言聞言,臉上露出不舍的神色,這麼快就要走了。

時憬卻是不在意,輕拍他的肩膀,說道:“以後有機會再見,麻煩師兄打個電話給老錢,請他務必要來參加蜜糖的殺青宴。”

這老頭最近這幾個月到處玩,和師母大頭照都出來了,三亞,馬爾代夫,濟州島,竄的比兔子還快,劇組不來,殺青宴可以吧。

他來了,也算自己對這部劇,這個劇本,還有劇組,投資商和片方的交代了。

時憬在微信上給老錢發了張她拍的最後的現場圖,還有一句話:發生過幾段小插曲,于今日圓滿完成任務。

老錢:謝謝丫頭。

小時不識月:這次來學習了很多,很感謝您能想到我。這是正經回複,不正經回複是這樣,下次沒事别找我。【鬼臉】

第一次做跟組編劇,還是二編,不從專業層面來看,從私心來說,得到的,比失去的多。

在這接近三個月的時間裡,她撥開了前二十多年的層層迷霧,再次透過他的言行身姿,可見少年時熱血赤忱的執着,以前苦歎上天不公,多次錯過,這次光是遇見就讓她喜不自勝。

再看了一眼在和周勝說話的沈知節,在車窗前揮了揮手,默念再見。許是再也不見。

四小時後,回到在湖城的小院,呼吸着久違的空氣,芭蕉葉依舊翠綠,地上也找不着灰塵,一看就是有人護理,時憬躺在沙發上,玩着手機,郵箱有幾個工作邀約。

是短視頻或網劇的編劇,比較廉價,要求也是千奇百怪。她退出來,沒打算現在決定。

休息好去山腳下的面館,是一對中年夫婦開的,老闆與時憬同姓,時文賓。老闆娘名叫田桃,她與他們也算相熟。

她走以後,拜托田桃有時間去她的小院兒澆澆水,定期打掃。

想着,田桃端了碗牛肉面,面條如絲帶,吸附着濃厚的紅油牛肉湯底。面上是大塊雙倍牛肉和香菜。

時憬不讨厭香菜,可以接受味道,不喜歡吃進嘴裡。

店裡中午人多,下午沒幾個人,田桃倒了杯檸檬水,問她在大城市工作感受怎麼樣。

時憬用筷子拌面:“一般般吧。”

各有各的好,大城市,高樓大夏,繁華如織。不過最讓人覺得舒适的還是這裡,日出日落,與世無争。

“您和叔有時間也去京市看看。”

時憬自布袋中拿出個小盒子,裡面裝着個制作精美的發夾,藍色魚尾發夾,還鑲嵌着一顆打磨好的指甲蓋大小的圓白珍珠。為時文賓準備的是一條脈沖護腰。

發夾和腰帶都是她提前看好,前者是手工定做,後者在京市找了家老牌子,使用時間長點,功能齊全的,讓許圓圓從京市寄過來。

田桃一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怎麼好意思?”

時憬不覺得有什麼:“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不收我可生氣了。”

她不是湖城人,從小在京市長大,每年暑假會來小院避暑,常來吃牛肉面,田桃和時文賓很照顧她,她有時會為他們帶點東西。

田桃選擇收下,說面不夠來加。

時憬掃碼付錢,微博上蜜糖官微放出全員殺青照,殺青的消息上了熱搜,主要演員也轉發了宣傳視頻。粉絲都在問什麼時候定檔。

此時,幾百公裡外的淞滬,沈知節回到酒店,早在拍大合照不見她,他猜到她走了。輕輕地來,靜靜的走,很符合她的脾性。

晚上,殺青宴,皇冠酒店三樓宴會廳,劇組全體主創演職人員再次聚在一起,方言也在,老錢半小時前到的,韓石為他倒茶。

沈知節立時明白時憬的意思,她走,老錢回來,她一直沒忘自己是來頂替老錢的,開始他也這麼覺得。可現在,再沒有把她想成來替代誰。

老錢見人來得差不多,說道:“劇拍完了,說聲恭喜,時憬丫頭知道我回來,給我讓位,請我代為轉達,感謝各位照顧。”

韓石聽到最後五個字,臉上有些挂不住,要是老錢知道時憬在劇組網上謠言,摔倒進醫院,還還有鄧鵬那個老不要臉的妄圖欺負,會翻臉的吧。

他上午收到時憬的信息,對她的進退自如感到驚訝,劇拍完火速離開,不貪功,不多話,不留戀,自己辛苦幾個月的成果給了老師。

韓石真心實意的說:“哪裡哪裡,時老師很有天分,我們都看在眼裡。”

不是客氣話,他以前也和部分青年編劇合作過,一意孤行的多,像時憬這種話少,吃苦耐勞,情緒穩定,能力出衆的,算出類拔萃。

副導演和制片都點頭稱是,一唱一和把時憬誇上了天。

席顔才聽出時憬走了,還想找唐榆和時老師一起拍個合照紀念的,隻有以後了。

沈知節坐在主桌,靠着椅背,垂拉着眼皮,看向瓷杯茶葉沉沉浮浮,老錢不想點破時憬不喜過多人際交往的事實,也是他在,才有乍聽之下毫無用心的贊美。

他馳騁娛樂圈幾年,不紅飯局千千萬,老闆千千個,紅了飯局你說了算,聽不到真話。客套話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人附和,不是讓人相信。

美麗,淡顔系,淡漠随性,講究細節,認真負責,全力以赴等等來形容她,都不為過。隻是從個别人嘴裡說出來,怪沒意思的。

他微垂着頭,眼中幽暗陰翳,見識過那些暗黑的,背德的,混亂的,她不出現是對的,不要進來,不要靠近,不要成為圈子裡的人。

從天香大酒店出來,老錢問起沈知節,時憬這幾個月在劇組的表現。大的聽方言說了,有些事還是想親口問。

“聽說她曾公開駁斥你面子是嗎?是不是覺得她不近人情?”

還是這麼有什麼說什麼,這師生倆是有點像,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沈知節搖頭笑了下,對于她,他不記仇。

“她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不近人情可不是時憬這樣。

老錢哈哈笑:“我還有點擔心你計較。她一個不世故的丫頭,哪裡比得過你。”

那丫頭太優遊不迫,跟羽毛似的,完全抓不住,她做編劇沒有野心,有一天說放就放了。他非常喜歡她劇本中透出的松弛感。

她的劇本,目前已知角色适配程度最高的男演員,唯有沈知節。他也想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對寫本一直保持熱情和新鮮。

當晚,席顔找沈知節打了把影夜之刃,兩人在各自房間組隊玩。叫上了陸望唐榆。

玩到十一點多,幾人下線,沈知節開了一盞小燈,站在落地窗前,望向燈火流光的城市,各有各的熱鬧與冷清。

周勝也知道沈知節一向的時間安排,拍完一部劇會封閉幾天,盡快和角色抽離,他不叫自己,自己也不去,一日三餐按時送。

湖城,時憬在滿天霞光起床,大早接到社畜許圓圓的電話,問她殺青宴好不好玩,是不是很多人。

時憬手持竹筒水勺為小院的蔬菜澆水,說道:“沒去,拍完當天我就回來,讓老錢去了。”

老錢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也沒人不給面子,她可不敢忘他才是名義上的一編。也不敢忘她和沈知節之間是普通的編劇與演員的同事關系,工作結束,劇組解散,别的什麼都不複存在。

許圓圓對她不回京市有些不開心:“以為怎麼你也會等到今天再回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回京市看我,你說,是不是不愛我了?”

時憬慢慢說:“不是,殺青前幾天拍了場小院的戲,當時很想回來看看,還要給叔叔阿姨送東西。”

許圓圓知道小院對時憬的意義,也不是真的生氣:“也不用急,我說着玩的,聽說蜜糖發布會在一周後,要不要去看看?”

換成以前,時憬不會不答應,可她這次鐵了心要砍斷和他薄弱的勾連。殺青一走,發布會又回去,這算什麼。

以前她會很想看在台上光彩照人的他,現在默默看吧。月桂樹下那一幕後,她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手一歪,水滴到了菜園外面。

“我可能得了劇組綜合征,你一定要去,我在外面等你。”

不去見他,是她覺得最好的規避辦法。時間久了,他就會忘,他身邊的人生動有趣,她,呆闆無聊。皓月與螢火,在兩個世界,一天一地,從不相接。

許圓圓是想湊個熱鬧,又想起時憬之前在劇組遭遇的事,心想自己真是大腦袋,憬憬想去才有鬼了,自己想去是看到了發布會流程安排,在最後有提問環節,有問題想問沈知節。好吧,就是想體會作為資方追星的快樂。

許圓圓看了眼日曆:“那我就一個人去,啊,我看看,26号,糟了,那天要加班,去不成了,你過幾天回來請我吃大碗雜醬面。大碗的,記住了?”

時憬欣然答應:“是是是,小許總。”

手機保存了方言發來的殺青照,照片中每個人都帶着笑,席顔還做了比心手勢,前排站在韓石旁邊,C位,抱着花束的就是他。

在幾十人中兩眼微微彎着,透着溫文爾雅的氣質。身穿黑白條紋體桖,外面套着牛仔薄外套,下半身是黑色西裝褲。

懷中那束主要是由香槟玫瑰,向日葵,藍繡球組成,還有黃色扶郎,粉色小菊,桔梗、紅豆、尤加利。

她為什麼知道,是她走之前訂的,花是她前兩天晚上去城内一家花店挑的,在殺青那天以圈圈投資人的身份送去,花束的意義與她無關。事業璀璨,她全程看他拍完,完成工作,送這樣寓意的花挑不出毛病。

花店店員問是否需要自己手寫賀卡,她想了下,說不用。隻是送給一個,朋友。

她一時不知怎樣定義他們之間,是同事朋友的關系吧。他算是一個對她十分重要對方卻渾然不知的朋友。

不是不想,是想得太多,無從下筆,小小一張賀卡承載不了一個人積壓多年太多樣的情愫,不敢公之于衆,難以開誠布公,還是不留下什麼。

他不會知道花束是她挑的,知道了也隻當是她的美好祝福,就好像不知道她在月桂樹下的一颦一笑,努力壓抑下的,都是為他。

想要陪他走過一小段路,以陌生人的身份,走在他身後;想要成為他前行路上的一道不起眼的風景,以一棵大樹一座山巒的眼光,目送他消失在視野;想要和他說上一句你好再見,以朋友的身份,相見後離分。

是她少女時期重複次數最多的願望。至此,以不是那麼美好的過程,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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