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你的要求，我的回答是——”

馬裡斯比利死了，第一個見到死亡現場的是在當天15:30和馬裡斯比利有會面預約的蘭瑟梅羅。

屍體上太陽穴附近的焦痕和幾乎被徹底掀翻的半張臉證明了馬裡斯比利的死因是自殺而并非他殺——兇器則通過彈孔直徑驗證了它就是被馬裡斯比利握在手裡的那一把手、槍。

“馬裡斯比利所長死了……”

“接下來的工作要怎麼辦？”

“所長辦公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副所長有過去視吧？不能看一看嗎？”

“肅靜。”才被召喚不久的英靈第三号在會議室裡控制現場，向身側的醫療部負責人低聲詢問，“那孩子怎麼還沒過來？她是目前職位最高的職員……”

“雖然主要是生理反應的問題，但恐怕魔術回路裡産生的魔力震蕩也對她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影響。”羅曼皺眉，“你聽過天體科那個『天』『地』『人』的調律魔術嗎？”

“那個的話我還沒來得及看。”

“代表『天』的『星海』在今年年初已經徹底調律完成，在完成『人』的調律前，『基盤』和『星海』一旦見面就會在兩人的魔術回路内引發恐怖的魔力震蕩。”羅曼頓了頓，不再出聲，示意身邊的萬能之人解讀唇語——『她和沃戴姆的工作安排不會見面，和馬裡斯比利的預約也會事先安排路徑避免見面的可能……但在她看到馬裡斯比利死亡的現場的時候，沃戴姆也趕到了所長辦公室。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了今天的所長辦公室裡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不好意思各位，我來遲了。”臉色慘白的女性魔術師捂着嘴匆匆走上會議室中心的講台，對着控制現場的兩人點了點頭，“接下來交給我就行。”

會議結束後，迦勒底的職員們又回到了平日的工作崗位上——大部分魔術師的社交通病就是不會真的在意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哪怕是自己的上級，能在對方的婚禮上送上祝福，葬禮時掉幾滴眼淚說幾句哀悼的話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萊昂納多。”等到人全部離開會議室之後，蘭瑟梅羅抓着達·芬奇的手當場吐了出來，“給我來個疏導魔術謝謝——或者幫我把魔術回路裡的魔力抽取出去。”

鮮血和穢物透過指縫從黑色手套上溢出，落到有着金屬光澤的地面上。

“你的魔術禮裝沒有治愈魔術的效果嗎！？”羅曼這時候倒是裝得像個單純的醫療部負責人一樣，“之前2010年的時候你魔眼造成的魔力過載的後遺症到現在都還沒解決呢！”

“治愈魔術那玩意兒本質是增加人體的『小源』。”蘭瑟梅羅捂着嘴，停了停又接着吐，一邊吐一邊解釋，“『星海』和『基盤』的沖突造成了魔力震蕩——相當于是在體内引起了一場魔力的海嘯，這種情況下再去補充『小源』，等于是在發生海嘯的大海裡倒入一杯水——所以還是把魔力抽空更省力一點。基爾什已經被我敲暈扔進你的辦公室了，阿其曼。”

等到羅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的時候，盥洗室裡傳來的嘔吐聲提醒着羅曼還需要處理一個同樣處于魔力震蕩影響裡的魔術師。

羅曼拍了拍臉，打開盥洗室的門，把仍在嘔吐的基爾什塔利亞拉了起來，随手塞給他一個塑料桶接嘔吐物，然後啟動沖水器把馬桶裡的穢物一掃而盡。

在使用儀器抽取出一定量的魔力化為結晶之後，基爾什塔利亞終于停了下來。

“非常抱歉……”

“不，沒什麼。”羅曼從基爾什塔利亞的手裡拿走承接嘔吐物的塑料桶，鎖上辦公室的門，把塑料桶封好，直接扔進了迦勒底的循環系統裡面，“之前在會議室裡的時候，蘭瑟梅羅吐得更厲害。”

羅曼拉來凳子在基爾什塔利亞的面前坐下，看着他開口問道：“除了馬裡斯比利所長的事情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别的事情嗎？”

基爾什塔利亞曾經當着異星巫女和幾位異星神使徒還有一堆異聞帶奧林波斯神明的面演戲遮蓋自己的真實目的——但現在的他在羅曼的面前卻做不到。

因為他多多少少猜到了這位醫療部負責人的真實身份。

“父親的瞳色和母親的發色，還有『Archaman』……”基爾什塔利亞頓了頓，笑着看向羅曼，“Dr.羅曼是迦勒底的召喚英靈第一号——Caster，所羅門對吧？”

“啊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呢……”

“我不是在開玩笑哦。”基爾什塔利亞歎氣，随口丢下兩個重磅炸彈，“我還知道2016年會發生人理燒卻，2018年會發生人理凍結——我這樣說的話可以冷靜下來開誠布公地和我好好談一談了嗎？羅瑪尼·阿其曼。”

直到馬裡斯比利死在他的面前，基爾什塔利亞才意識到哪怕現在和他所知的過去并不相同，但那些死亡卻依舊無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