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能說範圍内的，關于瑪修的事。”羅曼沉沉地歎了口氣，關掉監控，反鎖醫務室的大門，“雖然迦勒底是聯合國主辦的組織，但實際上卻是魔術協會……也就是阿尼姆斯菲亞的研究設施。”

“立香，你要知道，魔術師可不是什麼會顧及倫理道德的存在。”羅曼無奈地笑了笑，“在瑪修身上的實驗，或許可以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項吧——你知道為什麼最後一個填充進來的你和其他禦主候補比起來完全是一無所知的狀态嗎？”

“迦勒底的禦主候補……”藤丸立香做了個吞咽動作緩解緊張，“也是試驗品？我算是控制變量？”

“不。”羅曼搖了搖頭，“魔術師家族出生的孩子，從受精開始就可以說是人體實驗的對象了——出生前用盡一切手段增加他們的魔術回路數量，出生後根據家族魔術的需求進行調律……啊，說到這裡，最出名的調律是雙貌塔的公主——但調律魔術會改變一切，她們要看着自己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而是更接近家族追求的魔術産物。”

“那……”藤丸立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在來到迦勒底之前，我從未和魔術世界産生關聯——所以，我是因為某個魔術師的要求……被選中的？”

“也不能這麼說。”羅曼拿了瓶汽水遞給藤丸立香，“你确實是因為人手不足被拉過來的——這點不可否認。但确實最早是有人提過需要一個和魔術師毫無關聯的人作為調律魔術的對象——本來應該是在選拔禦主的過程中開始挑選的，但馬裡斯比利所長的死亡使得這方面的進展幾乎停擺……直到2015年，奧爾加瑪麗所長才再次啟動了招募禦主的行動。那個時候就已經完全是看到個能當禦主的人就往回撿了。”

“也是呢。”藤丸立香失笑，“早在隻有我一個可以進行人理修複的時候，我就該知道我的運氣是什麼樣的了。我能知道提出需要我這種類型的人作為素材的魔術師是誰嗎？”

“不，雖然我認為對方不會介意我洩露實驗内容，但還是不說為好。”羅曼把藤丸立香送出醫務室，“因為那個魔術需要的是三個人的同調，而其中一個人現在被人體冷藏了——基本上等于是失敗了，所以你的存在對于這個魔術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诶，副所長……”

“你應該已經從阿其曼那裡知道了瑪修……還有調律魔術的事情了吧？”蘭瑟梅羅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大概猜到答案了吧？”

“……是副所長的魔術。”藤丸立香走到蘭瑟梅羅的身邊，一起向着召喚室的方向走去，“我猜得沒錯吧？”

“看來我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你。”蘭瑟梅羅笑着看向藤丸立香，“這次召喚結束，你就要踏上第六特異點的旅程了。”

“我一開始還不确定呢。”藤丸立香笑了起來，“确實是因為看到了副所長才确定下來的——您來找我，也是為了說調律魔術的事情吧？”

“讓我想想看從哪裡說好。”蘭瑟梅羅按下通往地下的按鍵，靠在轎廂的一側，“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說吧——你知道阿尼姆斯菲亞意味着什麼嗎？”

“十二學科之一的天體科？”藤丸立香回答，“關于天體科的内容，我目前知道的僅有——『天體科關心所有的星辰，包括腳下的這顆星球』『以地心說為主構建魔術術式』『唯一有記錄的使用現代天文學知識構建的術式結果是實施者失敗慘死』……目前二世老師給我講到的課程就到這裡。”

“維爾維特确實很負責。”電梯停下，蘭瑟梅羅離開轎廂，“不過他還漏了一個術式構建的學說——”

“是副所長的調律魔術？”藤丸立香跟在蘭瑟梅羅的身後，“副所長用的不是地心說嗎？”

“不，是完全不同的一套學說。”蘭瑟梅羅解開魔術屏障，帶着藤丸立香向裡走去，“勉強挂在阿尼姆斯菲亞名下隻是因為我算是馬裡斯的挂名弟子——那套學說的核心是『天』『地』『人』。”

“所以副所長的調律對象是三個人？”藤丸立香看着蘭瑟梅羅打開召喚室的大門，“一個人對應一個概念？”

“你很聰明。”蘭瑟梅羅欣慰地笑了，“能猜到你是哪一角嗎？”

“我是『人』。”藤丸立香理順思緒，“那麼『天』應該是二世老師提過的天體科的天才，基爾什塔利亞；最後的『地』就是副所長。”

“怎麼想到的？”蘭瑟梅羅靠在牆角，看着藤丸立香走到中心啟動召喚陣，“我給出去的提示可沒有這麼多啊。”

“天體科的魔術師對應『天』——不然還能對應什麼呢？”藤丸立香聳了聳肩，“而我确定我是『人』，那麼，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你也太過相信直覺了吧。”蘭瑟梅羅失笑，“不過，這個術式，确實已經算是失敗了。”

“為什麼這麼說？”藤丸立香把剛剛現界的從者請到牆邊，繼續召喚，“副所長應該已經調律好了兩角才對——”

“我的調律，可是作用在軀體上的啊。”蘭瑟梅羅歎息，“就算基爾什能活下來，我也已經是英靈了啊——英靈的軀體可不能用于魔術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