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會驚歎于不同世界發展的相似又不同。”異世界的騎士王在某一次拉上我去特異點準備節日禮物的時候感慨，“你看，明明你的世界裡沒有桂妮薇兒，可在某種意義上蘭斯洛特依舊和你是情敵；莫德雷德也不在意卡美洛的王位，可他仍舊向你掀起了反叛的旗幟。”

“畢竟梅林老師對于大家來說是很重要的大家長嘛——蘭斯洛特那個有異心的暫且不論——大家一直都想獲得她的認可來着。”我一劍挑翻一個巨型石像，“啊，又沒有……更何況梅林老師當衆說過我是她最滿意的學生——在這種情況下，把我當成合格标準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你們的梅林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亞瑟無語地開始準備下一次靈子轉移，“說起來，你要那麼多精靈根做什麼？”

“嗯……是給梅林老師的驚喜。”我想了想，“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得看Master的運氣。”

Master的運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确實不怎麼樣——我給那孩子準備的全套素材壓箱底壓到了被遣返那天都沒能拿出來。

最後隻能提醒達·芬奇把那些素材和靈基圖譜一起塞進虛數潛航艇裡——也許總有一天可以用到的。

然後我回到了已經空無一人的阿瓦隆。

沉睡時間已經太過漫長，曾經居住于阿瓦隆的九仙女早已故去——盡管知道是王姐……不，還是稱她為薇薇安吧，她一直都不喜歡摩根這個名字。

九仙女之首的薇薇安把我接進阿瓦隆，然後我的老師為我舉行葬禮——我就這樣被裝進水晶棺裡沉睡了無數年。

醒來的時候，連梅林都走向了死亡。

而現在，最後留守阿瓦隆的仙女，阿瓦隆的妖精，放棄了她的職責，于是阿瓦隆裡隻留下我一個。

說到和那孩子的初見，果然還是那頭和老師一模一樣的金發——莉莉安說她從未見過老師的金發，在她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梅林老師就已經是銀白的頭發了。

嗯，銀發紫眸——和曾經在卡美洛出現過的另一位梅林一樣——隻是那時候的老師還是金發紅眼的半夢魔，除了預言和教導之外不會幹涉任何發展的守望者。

我多多少少猜到了老師容貌變化的原因——盡管是長壽種，但也并不是不會老去——更何況梅林老師在卡美洛那時候就已宣布了會在未來選擇她的繼承者。

雖然這是圓桌内亂的諸多起因之一，但這已經足夠證明老師預見了她自己的離去。

梅林老師是半夢魔，我曾以為老師的繼承者會和老師相似又不同，但我未曾想過會見到除了外貌和才能以外和老師沒有任何共同點的莉莉安。

——老師還把駐守阿瓦隆的職責交給了她。

簡直就像是妖精死亡後産生的次代一樣。

過去，貝德維爾卿曾經和我說——有時候王和梅林站在一起，看上去也許比薇薇安站在王的身邊更像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當時來卡美洛找加雷斯蹭飯的薇薇安聽到這段話的時候這麼回答了我們——梅林雖然可以自由變化外貌，但對于外貌還是有一定的選擇傾向的。

“你們看，阿爾托利斯才是她接觸最久的人類吧？”

莉莉安是純粹的妖精種，沒有固定形态的生命體——但她固定下來的姿态卻和我宛如鏡像一般。

梅林老師尚且還有着赤紅的眼眸，但莉莉安那那雙藍色的眼睛正如蘭斯洛特形容我的雙眼——是卡美洛蔚藍的天空。

在我最初醒來的那幾個年頭裡，莉莉安表現得仿佛梅林是她的上代一樣，熟練地處理所有需要梅林處理的事務——包括送亞瑟王離開阿瓦隆去讨伐不同時間點世界線誕生的Beast，然後守望亞瑟王的歸來，在亞瑟王歸來後治療傷口。

直到某一次她聽到了來自其他妖精的絮語。

“你們有什麼資格厭惡阿爾托利斯啊？”

殺掉了許多妖精的莉莉安渾身浴血從妖精們堆砌而成的屍山血海來到剛剛回到阿瓦隆的我的身邊——“我恨着你，阿爾托利斯。”

“因為老師準備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待你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