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卡諾很高,往那一站比檸黎爾大出一圈,他高出來的地方估計都長在腿上了,所以坐在座椅裡略顯憋屈,要完全直起身來甚至需要微微低下頭,也因此露出了他修長的脖頸。
檸黎爾看着司卡諾将頭從緊身衣領口中出,甩了甩蓬松的頭發,又将兩條手臂上的衣服取下。
他知道這個人不拘小節,但是再不拘小節,也沒必要第二次見面就對他坦誠相見吧?
檸黎爾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傳統了,隻能用對方同是alpha來安慰自己。
司卡諾赤着上身轉過頭來,看着檸黎爾一笑:“怎麼,看傻了?……難不成是想摸摸?”
檸黎爾翻了個白眼:“你好油。”
随後他立刻移開視線,避免對方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語。
他看着手裡的燕尾服包裝袋犯了難,眼球微微轉動,難道他也要在這人面前換嗎?
對方已經迅速換好衣服了,轉而一直盯着他,目光炯炯。
“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快點吧,還有五分鐘就到了。”雖說話語公事公辦,眼中卻不經意透出幾分沒有隐藏好的興奮。
該說不說,司卡諾換上燕尾服還真像那麼回事兒,他身材本就挺拔,搭配上周身那副不屑一顧的氣質,還真有貴族的樣子。
最終司卡諾還是移開了視線,檸黎爾迅速換好,懸浮車停靠在伯爵府門口,兩人下了車,并排進入。
司卡諾伸手将請柬遞出,和檸黎爾走入了宴會之中。
檸黎爾一進去就從看到了散步在各個角落的CU那些人,不動聲色的和他們交換了視線,待在西北角不動聲色掃了一遍大緻環境。
伯爵家是那種很傳統的古堡,幾乎很少見到外面滿大街的高新科技,處處透露着貴氣。
當然,一些智能家電都被隐藏了起來。
一個仿真人停在檸黎爾面前遞給他一杯酒,他看了一眼,從容接過。
舞池中零零星星有幾個人,不過那些人檸黎爾都不認識,他雖然是洛修名義上的兒子,卻極少出現在公衆視野中。
不過想來,伯爵一家人應當是最後出現的,他就暫時将神經放松,端了一杯白葡萄冰酒坐在沙發上。
“學長?”
似乎聽到有人在跟自己說話,檸黎爾擡頭一看,是一個長得極漂亮的omega。
即便在人人盛裝出席的舞會之中,也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程度。
他發絲很軟很蓬松,琥珀色的眼睛又大又有神,眼尾卻是向下垂着的,仿佛能傳情,不說話時的唇珠微翹,讓人總覺得他是在笑的。
“你是……”檸黎爾覺得他有些眼熟,開始快速從自己的記憶裡尋找此人。
“我是大一的森西,我們之前舞會上見過的!”他笑起來,眼中閃爍着期待。
他這麼一說檸黎爾就想起來了,畢竟他參加的活動屈指可數,見過這麼漂亮的男性omega也屈指可數。
兩年前某場理學院舉辦的舞會上。
那時候剛入學,他沒有朋友,沒有舞伴,隻能一個人坐在角落吃着糕點。
确實有點兒……
太快樂了。
他說白了就是沖着這些糕點來的,像那些小蛋糕啊,各種可口的果酒啊,珀斯平時都是不讓他碰的,所以他趁着舞會好一頓胡吃海塞。
但是他愉快的進食被一個人給打破了。
那次也是這樣,森西突然就與他搭起了話,又突然就拉起他走向了舞池。
……
“是你啊,”檸黎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見面了。”
森西回以甜甜一笑:“對呀,我們好有緣分哦。”
他平時身邊接觸的那些又硬又臭又鬧心的alpha太多了,都快忘了香香軟軟的omega是什麼樣子了。
所以在森西說出“要一起去跳舞嗎?”之後,檸黎爾腦子一熱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檸黎爾牽着森西走向舞池,一擡眼,撞見了司卡諾看向這邊的視線。
司卡諾正端着一杯酒,抵在唇邊要喝不喝地看着他,無論是血紅色的瞳還是杯中的紅酒都給人帶來了極強的視覺沖擊。
檸黎爾移開了目光,沒有理會。
森西的舞步很專業,俨然像是跳過了無數次,所以即便他不是那麼熟練,依舊能帶着他慢慢找到節奏。
兩人離得很近。
檸黎爾比森西要稍微高一些,所以将他的五官看得很清楚,他的臉很小再配上蓬松的頭發,像極了一隻洋娃娃。
“檸黎爾學長,是吧?”森西擡起頭沖檸黎爾一笑,露出兩顆虎牙,“叫學長的話太生疏了,我叫你檸檸哥可以嗎?”
“好。”檸黎爾猶豫一瞬,點了點頭。
就在他漸入佳境之時,悠揚而舒緩的曲子一換,換成了《克羅地亞狂想曲》。
???
衆人心中皆是一片問号,節奏不由自主的加快,一時間舞池仿佛開了二倍速。
檸黎爾還以為是伯爵一家下來了,向二樓樓梯上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于是……
檸黎爾再度向前方的鋼琴演奏者處看去。
那瘋狂而快節奏的曲調仿佛彰顯着演奏者的心境。
???
看清那人後,檸黎爾面色一凝,司卡諾在鋼琴前忘我地彈着琴,手指瘋狂而飛快地在琴鍵上飛舞,都出殘影了。
檸黎爾皺起了眉頭,他們有任務在身,還是低調為上,他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