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的并不像,盡管話是一樣的,但他此刻的樣子任誰見了都要說一句清風霁月,哪怕說酸溜溜的話也隻叫人覺着他不是在戲弄人,頗為正經。
“舊事還提它做什麼,我從前不懂事多有得罪哥哥,還望哥哥能不計前嫌再容寶珠一次可好?”謝寶珠已快笑不出,急急把帕子遞給謝庭蘭看,“這上面的花樣正是哥哥喜愛的蘭竹。”
謝庭蘭接過看了眼,有些嫌棄,卻還是收下後随手一放。
見他收下,謝寶珠臉上的笑真切了幾分。
他收了就好。
這帕子倒是次要的,又不是名貴之物,隻當回了個人情。
重要的是上面的香。
京中世家多愛用香,無論是女郎還是郎君都有用香薰貼身物件的習慣,隻有她不用香料。
香料雖價格貴重彰顯身份,但其味極重,一個不慎便會趁的人俗,她慣用的是取新鮮花果置于屋中,長久以往便能将這些物件染上清香。
據她所知,京中并無第二個人用這個法子。
謝庭蘭沾染了她的氣味,像是被打上标記一般。
李盈盈若是聞出謝庭蘭身上帶了别的女郎香氣的帕子,可還能如舊前來?
她想的出神,待回過神來之時,謝庭蘭已将茶盞倒扣過來了。
茶盞倒扣,意味着主家不給客人續茶了,也是委婉提醒客人是時候離去了。
盡管謝寶珠覺着今日目的還沒全然達到,也隻好悻悻離去,不想惹了他不耐。
反正再過些時日便是家中來信的日子,到時還有理由來尋他,也不遲。
在那之前,最重要的還是精心準備正式入學後的小驗,族學會再頒一次榜。
......
“公子,這是這幾日大人給您的信,還有夫人給您備的冬衣和......”兆玉累的氣喘籲籲,将謝府遞給謝庭蘭的東西全都安放好。
他這幾日都在外替公子辦事,剛回了京就得了吩咐去謝府取東西,族學是不允學生帶伺候的下人,但謝庭蘭不知為何也遵了這規矩,獨身住在這兒。
“放下就好,不必收拾。”謝庭蘭臉上隐約顯出疲态,卻仍在處理事務。
兆玉趁着他忙完一段的間隙開口:“公子,夫人交代讓我跟着伺候您。”
謝庭蘭沒拒絕,他隻是覺着沒必要有人伺候而已,但多一個人他也不介意。
“那我給公子熱水!”
兆玉拾起謝庭蘭換下的衣物剛要出門,就見着有什從中掉落在地,撿起來一看,好像是一條帕子。
他看了半天,起初還覺着是哪個女郎送與公子的,可又覺着不像,因為這上面的繡樣歪歪扭扭,如何也沒瞧出這繡的是什麼。
兆玉抻個脖子研究了許久,還是覺着不會有女郎女工差到如此地步,怕是公子獨居粗糙不會照顧自己,連帕子破了都要自己縫補,才有如此怪異的花樣。
不過這帕子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倒還是挺香的。”兆玉湊近鼻子一聞。
謝庭蘭聽見他這邊的動靜,頭也不擡,“喜歡便給你了。”
“這......這不好吧公子?”兆玉撓撓頭,哪有做下人的收主子帕子的道理。
“無妨,給你便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