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敏回過神來，看向葉嘉宜。

“接下來，你想做什麼？”葉嘉宜問道。

章敏苦笑：“我剛才還在想這個問題呢。”她又搖頭，“我也不知道能幹什麼。我感覺我什麼都不會。”

她看向葉嘉宜：“不過這事不急。離高考滿打滿算就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這三個月我就專心陪你。其他的，等你高考完再說。”

她吐出口氣，笑道：“萬一你考上外地的大學呢？你外婆有你舅舅、舅媽照顧，如果你不嫌棄媽，媽就跟你走，去你學校附近租個房子，再做點小買賣。”

換個環境，她的心情也好些。

聽她這麼說，葉嘉宜高興起來。

說實在的，離開學校那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是自己住。想想要跟幾個女孩子擠一個屋子，排隊上廁所洗澡，她就很不習慣。

她道：“要不你現在就去一中附近租個房子吧。我不想住校，我還想有沒有合适的老師幫我補數學，住在外面更方便。”

“這樣好。”章敏高興地道。

葉東盛母子搬走了，葉嘉宜也要去學校複讀。想想她一個人住在原來的房子裡，每天面對家屬區各種異樣的目光，被别人八卦，她就心煩。

能現在就換個環境，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早上，章斌知道母女倆的打算，跑到學校上了一節課後，就帶着兩人去了一中。

一早章斌就給老同學錢維文打了電話。

他們到後，錢維文寒暄了兩句，就帶他們到财務室交錢。

“住宿費？不用，我們外宿。”章敏對出納道。

錢維文出言提醒：“學校晚上要上兩節晚自習。第二節下課就已經九點半了。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回家可不安全。”

他可知道，章家姐弟倆都住在紡織廠，離這可騎自行車都要三四十分鐘。

章敏連忙解釋：“我女兒睡眠不怎麼好，稍有點動靜就睡不着。我打算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陪她在這裡住。你們知不知道哪裡有房子出租？”

這說辭是他們在路上商量好的。

葉嘉宜睡眠質量其實挺好。

但她想外宿，總得找個借口。睡不好，白天沒精神，聽課複習就沒質量。這個理由就比較強大。

果然，聽章敏這麼說，錢維文很能理解，立刻在腦子裡思索起房屋信息來。

出納忽然在一旁出聲道：“我倒知道有一處房屋出租。”

“是哪裡？老師你看哪時有空，幫我們介紹一下。”章敏連忙道。

錢維文也拍着章斌道：“劉姐，這位是我好兄弟，好得能同穿一條褲子的那種。既然你知道哪裡有房子出租，就幫幫忙，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劉姐這會兒也沒别的事兒。

她收好錢鎖上抽屜，站起來道：“我看你們也着急，那現在我就帶你們去看一看吧。”

她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就帶着幾人出去。

錢維文一會兒班上還有事兒，而且他覺得葉嘉宜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去上課。

出了門他就對章斌等人道：“我送嘉宜去班上，你們去看房子。”

章敏前幾年跟葉東盛打理服裝廠，也是懂人情世故的。

她笑道：“現在離中午放學也沒多久了，我們看房子回來正好。維文，中午你别走，跟劉姐一起，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到時候我讓章斌在學校門口等你。”

如果單請自己，錢維文覺得沒必要。

但劉姐給介紹房子，他就不好推托。他要不去，劉姐肯定也不好意思去。

“行，那中午放學，我領着嘉宜一起出去。”

一中是重點中學，不知多少沒考上的學生想來這裡複讀。開複讀班是學校一項重要創收。而師資力量有限，學校又不可能開兩三個複讀班。

于是葉嘉宜就跟着錢維文進了一個階梯教室，被他安排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擡眼就看到黑壓壓的人頭。

這教室坐了足有七八十人。

這時候正有老師在上語文課，錢維文也沒出聲，示意葉嘉宜坐下就走了。

複讀班都不講課文，而是進行專題複習。老師正在給大家總結文言文知識。

葉嘉宜拿出筆記本，認真聽課。

這是上午第三節課，上了十幾分鐘就下了課了。

坐在葉嘉宜前面的一個戴眼鏡的女同學回過頭來，好奇地問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插班？你原來是在别的學校複讀的嗎？”

葉嘉宜朝她笑笑：“我原來是十七中的，我叫葉嘉宜。”

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那女生也不在意。

她們這個班，一共招八十人。但這一年裡，有的學生或是身體、心理問題，或是生活中出了什麼變故，總有那麼幾個中途退出的。之後就有人補進來。

現在臨近高考，插班進來的已經很少了，但也不是沒有。

“我叫趙萌，原先是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