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之巅,這裡的天地仿佛都由連綿的細雪連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唯有一座銀灰色金屬外殼的建築在這片天地之間屹立堅守着,那是藏在雪山深處的人理觀測機構,迦勒底。
迦勒底内,一個房間的門感應之後自動打開,一個有着一頭橘色及肩長發的少女匆匆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房間外,一頭紫粉色短發,戴着眼鏡的清秀少女站在那裡,看到橘發少女的時候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容:“早上好啊,前輩。”
一邊紮着頭發一邊走出房間的橘發少女,迦勒底第48号适配禦主,擁有成功拯救了人理的輝煌功績的藤丸立香,此刻看上去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笑起來帶有那個年紀特有的朝氣:“早上好,瑪修,很抱歉起床起得有些遲了……”
就在這個時候,名為瑪修的紫粉色短發少女身邊竄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像一團運動迅猛的棉花一樣,糊在了藤丸立香的臉上,還發出了奇怪生物的叫聲:“芙——”
“啊,芙芙,快從前輩的臉上下來啦,今天還有重要的事情……”瑪修想要把白色的柔軟生物從藤丸立香的臉上弄下來,但是卻因為兩者都是自己珍視的對象而無從下手。
最後藤丸立香曆盡艱辛終于将被起名為芙芙的白色奇異生物從臉上扒了下來,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長長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哭笑不得地對慌亂上前的瑪修擺了擺手:“沒事,倒不如說這個樣子讓我完全清醒過來了,就是過程有一點……窒息。”
“啊啦,看到立香你這麼精神,真是太好了呢。”一個優美的女聲從兩個人的身後傳來,兩個人循聲望去,一位長相美豔,身上穿着樣式華麗,主色調為紅色的魔術禮裝的棕黑色長發女性戴着魔術機殼的左手拿着一柄似乎是可以變形的法杖,站在那裡看着兩個人說。
“早上好,達芬奇代理所長。”瑪修下意識地先向這位性别為追求美而存在的英靈問好。
“早上好,瑪修。”英靈萊昂納多達芬奇笑眯眯地回複了瑪修,然後看向藤丸立香:“在審查團那些人的高強度問話下還要強迫自己今天早起真的沒有問題嗎,禦主親?”
藤丸立香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将芙芙從自己臉上捉下來而變得有些淩亂的頭發,聞言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嗯,我沒有問題的,畢竟今天對于築城院小姐和織田小姐來說是很重要的日子。”
達芬奇看着藤丸立香臉上表情的變化,美麗的藍色雙眼裡流轉起幾絲欣慰,她想,這也是某個人希望看到的吧。
眼中的欣慰很快就被掩去,達芬奇笑了笑,擡起腳朝着管制室的方向走了過去:“我是很高興立香你能這麼想啦,畢竟在靈子轉移上你的确能夠稱得上是那兩位的前輩,但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作為魔術師,那兩個人可都是極為優秀的名門之後呢。”
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被自己召喚過的各路英靈評價為“三流魔術師”,“半吊子”的藤丸立香在這一點上倒是非常看得開,畢竟在48位适配禦主裡,總共有10位像她這樣僅僅是因為體質适合靈子轉移就被選為了禦主候補的普通人,而其他的38位禦主均為出類拔萃的魔術師。
達芬奇一邊帶着藤丸立香和瑪修往管制室走,一邊對身後的禦主普及有關于兩位放棄了升遷的機會,自願留在迦勒底成為禦主候補的魔術師的來曆:“雖然你之前已經見過她們兩個了,但是關于她們我還有一些要點是需要補充的,首先,她們兩個都是極為優秀的魔術師,立香你完全不需要擔心她們兩個的靈子轉移。”
“然後就是,”達芬奇笑眯眯地轉過頭看了藤丸立香一眼,“立香你是不是覺得築城院千鶴和織田嘉月非常好說話的樣子。”
藤丸立香聞言微微一愣,看着達芬奇臉上怎麼看怎麼有下文的表情,苦苦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跳下了達芬奇親似乎明顯存在陷阱的話裡:“嗯,織田小姐雖然沒有像其他适配者那樣對我橫眉冷目的,但總喜歡開讓人接不上話的玩笑,不過我覺得那可能跟她本人的性格有關系,我想,大概除了築城院小姐以外很少有人能泰然自若地接下織田小姐的玩笑話吧。”
“築城院小姐的話,”藤丸立香語氣頓了頓,似乎又經過了一番思索,最後還是維持了原判:“她對我的态度是真的很好啊。”
從冷凍倉之中蘇醒的适配者們面對一個人作為禦主達成了拯救人理的偉大成就的藤丸立香态度絕對不是完全相同的,但是有一點卻是絕大多數本身是魔術師的适配者都有的态度——不服。
絕大多數優秀的魔術師都是出身名門,适配者中的魔術師們也不例外,但哪怕涵養比較好,也會對她表現出掩飾得很好的不服氣,比如用語言或明或暗地擠兌她,更有甚者會直接表現出對她這個“半吊子魔術師”的輕蔑。
其實藤丸立香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雖然這個人的确拯救了人理,但是既然像她這樣的半吊子魔術師都能夠完成這個任務,那麼如果換成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比她要優秀的魔術師,不是能夠更加完美地完成這個任務嗎?她隻是運氣比他們好一些罷了。
雖然能夠理解他們在想什麼,但是實際上聽到含有這些意思的話語還是多少會有些難過或者生氣的吧,藤丸立香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畢竟誰的努力遭到這種程度上的否定都會讓人感覺到沮喪的吧。
但是築城院千鶴是一個例外。她是38位魔術師适配者之一,甚至在這群魔術師中似乎都是非常優秀的存在,但是她見到自己之後卻沒有說過任何一句陰陽怪氣的話,相反,她對自己的态度甚至可以用尊敬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