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麻發色的付喪神手持自己本體的分靈,背着失去了一條手臂的拓真走在中間,他的背後,負責警戒以及掃尾的是手中握着壓切長谷部的嘉月,他的前方是雖然佩刀出鞘,但是實際上因為有了走在最前方的千鶴舞動手中鋒銳無匹,如同銀練的大太刀,一擊足以斬殺複數單位的鬼,所以基本上沒有使用過手中佩刀的智久。
整個隊伍一行人由千鶴擔任槍/頭,如同一把鋒銳的長/槍,勢如破竹,一邊斬殺着沿途朝這把長/槍襲來的鬼,一邊沒有絲毫停留地朝着山下進發,而此刻,彌漫在山中會使人迷路的霧氣已然完全消散。
當一行四人一付喪神的眼前出現了紫藤花紛揚飄落的時候,因為之前的濃霧以及山中幾乎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的樹木而失去了使用天色來估算時間,此刻走出了樹林,赫然發現天空已經被晚霞染成了昏黃之中帶着點點血紅的奇異色彩。
也許是因為心境有所改變,走下山的時候,從山腳看去,藤襲山這座充斥着群鬼而危機四伏的山在群山的環繞與夕陽的映射下,起伏的線條如同綠色海波中的一波般,看上去既不起眼又柔和。
千鶴一行人在看到了山腳下的終點的時候長/槍一般的對于就散開了,千鶴更是直接足尖一點,朝着一左一右站在象征着終點位置之前的身穿繡有紫藤花的紫色和服的兩名白發女孩沖了過去。
一路向着山下飛奔,再一次感受到千鶴所指的“如果是由她來背着芹澤速度會快很多”的背後究竟是以怎樣的速度作為底氣的智久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就感覺到身邊一道影子閃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隻能看見稍遠處的千鶴身上的鶴紋羽織随着她的動作如同白鶴的羽翼般揚起的背影了。
智久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剛準備問因為千鶴的離開而變成了站在自己旁邊的嘉月“看不出來原來她好勝心這麼強的嗎,但是終點那裡不是明顯已經有其他幾位合格者了嗎”的時候,就看到嘉月的眼前一亮,也邁開步子着朝終點的方向跑了過去。
智久默默地将話咽回肚子裡,一邊極為自覺地接過了被一邊的壓切長谷部放下來的拓真,一邊極為善解人意地對這名刀劍付喪神說道:“你很想去追你的主人吧,芹澤交給我就好。”
将拓真交給智久之後,亞麻發色的英俊青年朝着智久微微躬身:“感激不盡。”然後一邊高喊着:“主,請小心看路!”一邊朝着嘉月的方向跑了過去,留給原地的智久和拓真一個忠心耿耿的背影。
“真是辛苦啊,壓切先生。”拓真看着那個背影,對智久感慨道。
智久抽了一下嘴角:“不可否認,但是我覺得他挺甘之如饴的。”
千鶴越過了站在終點前,看到她的身影之後面露喜色的三個人,在一個身材高大,岩石般伫立的人面前停了下來,如同白鶴于滑向中降落駐足般,足尖輕觸地面,然後輕輕落在地上,身上的鶴紋羽織随着她的動作飄落的時候如同白鶴收起羽翅。
千鶴仰起頭看向自己面前身形高大如巨岩般的男性,他有着端正的五官,雙眼卻完全被一片白色覆蓋,但即便有着明顯的眼疾,他給人的感覺依舊是,他能夠用除了眼睛以外的器官“看”到,就如同現在,無論任何一位旁觀者都能夠判斷出,他正在“看”身前的少女。
千鶴輕輕地露出一個笑來:“這一次被派來駐守的人是行冥啊。”
身穿鬼殺隊制服的高大男性,悲鳴嶼行冥撥動了一下手中的大念珠,讓人最是懷疑他是一塊岩石的臉上嚴肅到近乎悲憫的表情在身前的少女開口的一瞬軟化了下來,他微微勾起唇角,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千鶴的腦袋:“這一次主動申請前來駐守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千鶴聞言似有所覺地将視線投向另一邊,在終點的另一邊,一名身穿鬼殺隊制服,外罩一件花紋看上去如同蝶翼般的羽織,面容無比妍麗,身形嬌小,腦後有着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飾品的女性笑意盈盈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邊說一邊比劃着什麼的織田嘉月。
如同在跟家中稍微年長一些的姐姐分享經曆的孩子般,正在比劃着什麼的少女似乎說到了有關她的話題,在轉過頭看見她的時候,怔了一下,一臉興奮地對自己身前相貌妍麗的女性說了什麼。
那名女性看向她,在對她身邊的悲鳴嶼輕輕颔首之後,對她露出了一個笑,而她身邊的少女正一邊笑着一邊對着她招了招手。
千鶴下意識地回了一個笑容,微微擡起手回應了對面的熱情。
放下手之後,千鶴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嗯,我想我明白你們兩位申請駐守的原因了,行冥有的時候真的很像我的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