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鮮血從獠牙和肌膚之間接觸的地方緩緩地流了出來。
看着伏在自己手腕處專心“進食”的少女,金發青年的眼神微微動了動,在少女結束了進食,獠牙離開他的手腕那一刻,他方才沒有任何神色變化的臉上瞬間露出了蒼白和難受的感覺。
他迅速地抽回手腕,用一塊手帕覆在了手腕上,面色有些冷淡地說道:“結束了?那麼你可以離開了。”
少女臉上有些享受的神色緩緩收斂了起來,手中剛剛取出來的手帕也攥在了手中,她看了一眼金發青年手中的那塊邊角繡有紫藤花的手帕:“繡得……有點粗糙,但看得出很用心呢,是尊夫人繡的嗎?”
金發青年不悅地抿了抿唇:“是她繡的,我很喜歡。”
她看了金發青年冷淡的表情一眼,突然感覺到了一點受傷,她微微垂眸:“那個……吸了血之後很不好受吧?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回屋子裡哦?”
本來想要拒絕的金發英靈思索了一下,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要沒有力氣的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因為他這一次主動讓屍鬼襲擊的擅自舉動而生氣的自家Master,如果不是他強行在給她泡的紅茶裡加入了他調制的安眠成分,她絕對會想盡辦法來給今天晚上的行動造成破壞。
最重的是,如果讓這隻鬼進入宅邸的話,他擔心對方會對嘉月不利,如果是為了她的安全的話,哪怕是令對方産生懷疑也無所謂。
于是最終,金發英靈神色冷淡地拒絕了少女。
不過少女實際上并沒有金發英靈想的那麼多,因為她很清楚被吸血之後難受的感覺,而且……她并不像再被更加讨厭了。
于是少女對着金發英靈刻意放慢了腳步,顯得很虛弱的背影說道:“我明天晚上還會來的……我叫倉橋佳枝!”
金發英靈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回過頭。
名為倉橋佳枝的少女見狀咬了咬下唇,還是很快地離開了原地。
直到确認對方完全離開了,金發英靈才松了一口氣,蒼白虛弱的表情仿佛被摘下來的面具一般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快步朝着宅邸走去,一邊走一邊取下了手中微微染血的手帕,他根本不管還在往外滲血的手腕,先是仔仔細細地将那塊手帕疊好,然後收了起來。
做好這些後,他才擡起被咬的手腕,另一隻手在上面摩挲了一下之後,直接揭下來了一大塊膚色材質的薄薄的膠狀物,這塊足以以假亂真的膚質膠狀物上有兩個被獠牙刺穿的痕迹,藏在下面被紮破後幾乎被吸空了的血袋也掉落了下來,被他穩穩地接住了。
“明天晚上還會來的——”一個聲音幽幽地從旁邊傳了過來。
金發英靈吃驚地擡頭,看到了黑色半長發中有一縷簪纓般的紅發的少女身穿寬松的白色浴衣站在那裡,一張美目明豔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漂亮而神秘——前提是這張漂亮的臉上不是一副看到出軌丈夫的怨婦般的神情。
“我就是看到丈夫出軌了啊!”嘉月使勁地眨眼,企圖擠出眼淚,“倉橋佳枝對吧?多麼可愛的名字,多麼可愛的女孩子啊!”
金發英靈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心裡所想的說出來——這真的很少見,或許是因為跟Master相處多了,他已經習慣了在Master的面前不太有所保留了吧?畢竟就憑禦主和英靈夢境中會感知對方過去這一點來說,他就不太可能對禦主有所保留呢。
金發英靈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您這又是在……演哪一出?”
“嗚嗚嗚你這個負心漢,出軌都被抓住了還敢反問受傷的妻子——”嘉月抽出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手絹,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金發英靈歎了口氣:“您從什麼時候其就在看了?”
嘉月擦拭幹燥眼角的動作停了下來:“親愛的你都不配合我……算了,嘛,怎麼說呢,我從主動跟人家打招呼的時候就在哦?”
金發英靈聞言微微一愣:“那不就是一開始……我還以為您很反對這個計劃?”
嘉月輕笑了一下:“我是很反對啊,但是你甚至不惜給我下藥也堅持要做,而且都開始實施了,我總不可能沖出來破壞你的計劃吧?”
金發英靈聞言也笑了,所以他才說——除了這位Master以外,大概沒有人能讓他産生這種一定無法赢過這個人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