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雙胞胎就這樣被拉來了,他們自稱姓肯或者科恩,主要是他們太早當了孤兒,很難記住自己的姓氏。貝茨把他們拉過來,先是洗頭洗澡吃蛋糕一套流程下來,然後就将裝滿了珠寶的盤子捧了過來。
“記住,先用三顆小珠子穿成一串,下面串一顆藍寶石,再下面綴上珍妮姐姐做好的珍珠小攢珠球,然後是一顆紅寶石。”雙胞胎聽的雲裡霧裡,繞不明白。于是貝茨幹脆讓他們去用銅絲穿珍珠,那個需要的量大,而且簡單。
雙胞胎剛拿起珠子,卻見坐在牆角的笨手笨腳的奧利弗大聲說:“沙漏到了,沙漏到了。”
原來牆角有個大沙漏,手指不靈活的奧利弗目前負責看守沙漏,每到四十分鐘,沙漏見底,他就大聲報時,提醒所有人需要休息十分鐘。
孩子們聽話地放下手裡的活兒,瑪麗從櫥櫃裡拿出果醬卷,讓大家排隊洗手,然後才能吃。雙胞胎聽話地用溫水洗了手,拿到了熱乎乎的果醬卷,他們坐下來,把面包放在壁爐上,看着面包外面很快形成焦脆的表皮,發出好聞的麥香味,又看向室内,無數舒服的坐墊,裝滿可口美食的櫥櫃,還有堆在盤子裡的璀璨華麗的寶石。
雙胞胎:“我們是不是在做夢。這一定是夢吧。等我們醒來,其實還蜷縮在垃圾堆了,老費金用他的靴子尖踢我們。”
貝茨:“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快來幹活吧。
在孩子們的努力下,鳳冠制作進度飛快,這天下午,鳳冠的所有構件都制作完成,清點數目完畢之後,貝茨依依不舍地看向凱拉布:“好心的女士,工作完成了,我們也該走了吧。”
我會想你的。
凱拉布一把拽過他:“你以為完成了?這隻是剛開始!”
鳳冠是要進行拼裝的,公主為此制作了讓人眼花缭亂的說明圖紙。凱拉布用鑷子夾起一片非常小的花片,解釋:“這個形狀的花片,要拼在那個翅膀形狀的花片之上,然後還要在上面綴上那個形狀的串珠,當我們完成八十個這個形狀的結構之後,就把他們都裝在鳳凰的尾巴上,然後還要在鳳凰的尾巴上穿上十二顆珍珠,這樣我們就完成了一個鳳凰尾巴,還有八個同樣的尾巴需要完成。對了,我說的是鳳凰尾巴,之後是更複雜的十六隻鳳凰翅膀……然後還有更複雜的九條龍……”
凱拉布都已經暈了。但是貝茨他們興奮起來,因為這麼多的工作,意味着他們可以留下來了。
朱麗葉又拿筆算了算,發現自己這個已經很簡易的鳳冠,工作量仍然驚人,于是告訴貝茨他可以再拉幾個人進來。
就這樣朱麗葉的作坊初具規模,孩子們在奮力拼裝她的鳳冠。先是小花樹被拼裝到鳳冠基底上,然後是祥雲,這些金銀拼裝的花樹,顫動着珍珠和寶石,令人目眩。然後九龍九鳳陸續裝配完成,龍鱗蜿蜒,鳳羽飄飛,最輕微的顫抖,都讓龍口中的珍珠穗球和鳳翅上的珍珠流蘇顫動成一片璀璨的光。之後二十四大花樹插到了鳳冠上,帶着無數精心打磨的珠寶,在視覺上格外具有沖擊力,仿佛是一座寶庫。
終于,鳳冠完工了,博鬓安裝完畢,現在由最手巧的兩個孩子屏住呼吸,往鳳冠上所有能挂珠串的地方,挂上挑牌和流蘇。
朱麗葉也是忙的大氣不敢喘,她看着孩子們幹完,現在隻有最後一件事情。
她拿出了鳳冠的最後一件裝飾。
這是南薰殿流傳下來的皇後鳳冠最重要的構造,被稱為龍鳳載仙。事實上判斷這個皇後是否掌握權勢,就可以參考她鳳冠上的“龍鳳載仙”。
若鳳冠上的“龍鳳載仙”表現為仙女乘雲,說明皇後可能連國家的小君這個政治身份都沒得到。若鳳冠上的“龍鳳載仙”是仙女乘鳳,那麼皇後位高權重。但是宋代最為位高權重的皇後劉皇後的鳳冠上,“龍鳳載仙”就表現為更高級的仙女騎龍。
朱麗葉逛過博物館,看過所有皇後鳳冠畫像,她今天貼在自己前額的鑲金五彩銅構件,就親自用刀刻出仙人列隊,仙女乘龍騎鳳,怎麼位高權重怎麼來。
現在鳳冠徹底完工,像是一個璀璨的寶庫,在基座上晃人眼目,孩子們都不敢置信,甚至看向自己的手:“這竟然是我們能夠做的?”
我們小偷小摸的罪惡手指,能完成這樣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貝茨擦了把眼睛,看向公主,這個從小當小偷的男孩,覺得自己得到了拯救。
第二天就是歌劇之夜了,東方公主要去文森特花園劇院的貴族包廂觀看歌劇,這個消息傳遍了倫敦,讓其它包廂也瞬間脫銷。
天剛黑下來,那些包廂就滿員了。大家都站在窗口,隐蔽地打量着朱麗葉的包廂,想要第一時間看到這個傳說中的東方公主。
其中一個包廂裡,有位夫人卻露出不懈的神情。她說:“真可笑,這件事情真可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滑稽的笑劇呢。”
她是輝格黨高官的妻子,本身也是維多利亞女王的女侍臣,眼界甚高,自命不凡。當她聽後東方公主的名氣,第一時間就笑了。
真可笑,這位多年接觸政治的女侍臣分析道,這場公主的鬧劇,能夠演變成這樣,不過是商人們的推波助瀾,還有無聊貴族的狂歡。那些掙了大錢的商人想要打入貴族的茶會,正好東方公主的出現給了他們機會。那些無聊的貴族想要狂歡,正好東方公主給了他們機會。雙方一拍兩合,演出了這個笑劇。至于公主,說不定她就是某個商人從東方逮回來的村妞呢。
心高氣傲的女侍臣做出了分析,并等待着公主的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