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欲開口解釋什麼!
卻不料,岐王突然起身着衣。
江雪溋也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不知所措,她有些驚慌地對男人決絕的背影喊道“殿下”
可男人并沒有理會她的挽留,反而利落堅定地踱步而出。
直至珠簾撩落,江雪溋才意識到,岐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
翌日,江雪溋有些呆愣地坐在圓桌旁。
雲斂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家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歎了口氣,昨夜溋夫人與王爺就寝後,明明一開始都好好的,半夜王爺就突然離開去了書房。
當時王爺離開的樣子,好似極為惱怒。
大概是溋夫人說了什麼,惹怒了王爺,這才讓王爺半夜走了。
雲斂上前,柔聲勸慰“夫人,你這也坐了幾個時辰了,要不我們去外面走走。奴婢知道,你是因為昨晚的事,心裡不舒服。但夫人寬心,王爺如此寵愛夫人,等王爺消氣後,還會再過來看夫人。”
江雪溋明白她這是寬慰之語,岐王向來不好對付,昨夜既然那般說她,想來這段時間是不會再來看她。
江雪溋心中也不由一陣懊惱,昨夜的确是自己太過心急,表現得太過明顯!
縱然岐王喜歡與她在床笫間厮混,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溫香暖玉所束縛的男人。她不應該仗着與他這段時間的耳鬓厮磨,就妄想他能憑她了了幾句話就放過江雪月。
畢竟,江雪月當初之事關乎朝堂政事,即使她們佯裝受人蠱惑,但那麼明顯的失誤,岐王沒有立刻處決她們,都已是萬幸。
她也不知為何江雪月當初如此莽撞,甚至不顧暴露的風險去偷看密函。
好在岐王最後隻是下令将江雪月關進刑房,要不然,江雪溋不敢相信,如若岐王對江雪月下死令,以她這具隻剩半成内力的身子還能否帶江雪月平安出府?
那段時日,岐王待她倒是如常,甚至每日床第間都還喜與她耳鬓厮磨一番。
隻是她自己面對岐王的恩寵,極度膽戰心驚,畢竟出了這種事,要說岐王心裡一點都不懷疑她,她自己都是渾然不信。
江雪月那邊情況也不好,雖說岐王并未對她用刑,但暗牢陰恐潮濕,連基本的吃喝都不能維持,這樣下去,她又怎麼受的住。
就在江雪溋猶豫要不要上報組織,請求那邊派人過來協助劫獄時。
岐王竟意外地将江雪月放出了暗牢,隻是仍将她禁足憫月閣。
當時江雪溋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到底不用再為江雪月的處境擔憂。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本來這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可誰知岐王又在這個節骨眼知曉了萬刃閣。
在岐王府的這些時日,她腦海裡的那根弦一直緊繃着,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露出馬腳。
回想起以往的那些打打殺殺,如今跟岐王府的這些人周旋,兩者相比,前者顯得再容易不過。
要是江雪月當初沒被選中就好,這樣她也無須進這岐王府,把自己搞成這樣。特别是如今,她又将岐王惹怒,江雪月還不知多久才能從憫月閣出去。
雲斂見江雪溋聽她說完後仍紋絲不動,不由再次勸慰“夫人,這夫妻過日子的,哪個不會有幾句拌嘴?正所謂,床頭打架床尾和!如今王爺也隻讓夫人一人侍過寝,這就說明,在王爺心裡,夫人與其他女人還是不一樣的。”
雲斂的話讓原本黛眉濃蹙的江雪溋,突然眉心一舒!
她的确沒有想過這個方面。雲斂說得的确有理,正常人家男人與女人哪能不拌上幾嘴。
岐王如今隻是氣憤,可他終究還是隻有自己一個女人。
昨夜她都如此魯莽,岐王都并未将自己打入冷宮,僅僅拂袖而出。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縱容,自己之前為了任務,把岐王想得太過無情。
岐王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如果在女人面前展示他真實的想法,說明他對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
江雪溋突然覺得自己或多或少猜到了岐王的心思。
以前是江雪月教導太過,以至于讓她誤以為像岐王那樣的人,在他面前就應該足夠小心謹慎地讨他歡心。如今看來,這次岐王的發怒,說不定還是個她能真正走進沈檐心裡的機會。
畢竟岐王自己也說了,他不喜太過聰敏的女人。
她當時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如今回想這句話,她好像知曉岐王到底想要她做什麼。
簡而言之,如果想要真正得到岐王的信任,她就應該與他以“誠”相對,凡是引人入局者,便得先入其局才是。
想通這點,江雪溋立馬叫雲斂扶她出去。
她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面對岐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