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看了看雪溋,而後又看了看楊韌,随即拱手示意道“宋姑娘心地仁善,本王剛才也不過恰好站在一旁,這才護了宋姑娘一把,左右都是些小事,楊刺史也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他扭過頭,看向雪溋,略帶指責“溋兒,你怎麼出來了。這裡有些亂,本王一時間可能無暇顧及于你。你若無事,便待在刺史府,不要随意出來走動。”
雪溋聞言,心中難免委屈,雖然知道這是做給楊韌這群人看的,可他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
她仰起頭,微帶幾分濕意“妾身知錯,隻是想着宋小姐在為民出力,妾身别無所長,也想能為邺州百姓做點什麼。”
沈檐看着她,不由薄唇緊抿,良久才一聲歎息“溋兒,今日幾位大人才出了事,想來是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故意示威。本王都與你說了,這外面現在太亂了,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說完,他一臉百般無奈的樣子,似極不喜雪溋此時的莽撞無知!
宋幽嫄在楊韌的暗示下,上前對雪溋寬慰道“夫人的好心,幽嫄代邺州百姓謝過了。隻是王爺說得也不無道理,現在這外面還不太安定,有不少混水摸魚的匪徒。夫人畢竟是女子,萬一出了何事,這可怎辦?”
楊韌也在一旁試着勸說“殿下,夫人也是出于好意罷了,也不必如此指責夫人,若到時候夫人與殿下因此生分,那下官真是難辭其咎。”
沈檐朝着他擺了擺手,眸色略帶冷意“她真是被本王寵壞了,行事如此魯莽嬌縱,真是連宋小姐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雪溋也會意地一臉地不敢置信,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随後她掩着面,不顧衆人反應,向一旁跑去。
楊韌見狀,眼中浮現一起精光,而後故作焦急地向沈檐問道“王爺,想來夫人被當面這般說了,心裡也不好受,不如下官派人去将夫人請回來吧。”
沈檐點了點頭,而後冷然說道“那也行,不過就讓人送她回刺史府吧,要不然她回來這兒,也隻是到處添亂。”
楊韌恭順地點了點,而後對一旁的手下說道“好好保護夫人,記得将夫人安全送回刺史府。”
說完,他眸色半眯,暗暗地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手下立馬會意,轉身向雪溋的方向行去。
不多時,他便尋到江雪溋。
見前面女人毫無察覺的身影,手中的刀劍閃着冷冽的寒光,正欲動手之際,卻不妨這時身後傳來陣陣馬蹄聲。
手下略微思索,以防事情敗露,還是覺得先閃躲進一旁的樹叢,以觀察情形,再作決定。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随着馬蹄的踏起,攜夾塵霧的漂浮,一群人就這麼出現在雪溋身前。
雪溋初時有些微怔,這和他們所計劃的有些不同。
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其中領頭的那人便從馬上翻身而下,他初看她時有些驚讷,而後在身旁人的提醒下,才揚起馬鞭,冷冽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雪溋聞言,正想作答。卻不妨從那人身後又下來一人,那人體型在這群人中顯得略瘦。他看了看雪溋,而後對為首那人道“六哥,還問她這麼多做甚。見她這樣子穿着,肯定是那當官家的嬌小姐,如果不是,那起碼也是個大富人家的小妾。”
那被人稱作六哥的人看了看雪溋此時的裝束,心中不由有些微動。不過到底他們也不是綁匪,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你到底是誰?怎麼出現在這裡?”
雪溋看了看他們這群人,而後櫻唇輕咬“我與夫君從京都而來。各位壯士,我願交出身上所有錢财,萬望壯士能放過我,莫要害及我的性命。”
為首的那人聞言,長眉一挑,京都來的?聽小山說,最近從京都那邊來了批人,專門負責此次邺州的災情,那面前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其中官員的小妾吧?
不等他細想,先前為他出言的那個瘦子,聽說雪溋是京城來的後,就有些忍不住地破口大罵“六哥,你還愣着幹嘛,這些狗官都是官官相護,這女的說她京城來的,那她肯定是其中一人的女人。咱們直接把她綁回去,然後叫那些當官的用糧食來換她。”
說完,他就作勢向前,要綁走雪溋。
本來剛剛雪溋還在猶豫,想着是否直接逃走。可聽他倆的意思,他們這群人似乎就是楊韌口中的那群匪徒。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朝暗處的影衛使了個手勢,而後面上佯作害怕“不要,你們不要過來啊。我夫君可是大官,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瘦子聽聞,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六哥,你也聽見了。”
而後,他又轉身對雪溋,惡狠狠道“如果你不是當官的女人,咱們還放過你。可你偏偏是,那就别怪咱們不客氣。”
為首的那人似乎有些見不得廋子這般恐吓女人,随即他擡手制止了身旁的瘦子,而後禮貌說道“夫人放心,咱們這幫人也不是壞人。隻是這食不果腹之際,想用夫人你向你家大人換些米糧,我們并不會做出傷害夫人之事。此等無奈之舉,還請夫人見諒。”
說完,他向雪溋做出了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