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聞言,微微一怔,而後才看似譏笑道“我是男子,岐王又不好男風!”
但江雪月聞言,卻斂了斂眼中的深意,她大概知曉為什麼雪溋說他似曾相識了!
而這邊,雪溋卻在男子說完那番話後,徑直上前,拔出釋桑劍,面帶冷意道“我們已經證明身份了,現在該你了!”
這亦是萬刃閣的規矩,雙方接洽,必須同時證明身份,如若有所懷疑,甯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雪溋這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們已經證明了身份,如果男子不能證明他的身份,那麼手中的釋桑劍就會立刻要了他的命。
男子自是知曉,隻是他沒料到,即使他們已然知曉彼此身份,江雪溋卻仍執意要他亮明身份。
這隻能說明,她是為剛剛他那番挑撥離間的話出氣罷了!
男子面具下的眼眉微冷,而後才不緊不慢地拿出了腰上挂飾的折扇“聞聲識色,公子既笑。”
說完,他拿着折扇拱了拱身“在下即是笑蟲。”
江雪月接過折扇,幾番察看後,便朝着雪溋擺了擺手,雪溋這才緩緩收起手中的劍!
江雪月看了看男子,而後才故意以剛才他的那般做派出言“閣主也不要誤會,我們也隻是按照規矩做事罷了!”
說完,江雪月就拿起手中的簪子再次插入發間。
男子見狀,也慢慢地收回了折扇,而後才從懷裡拿出邺州的地形圖,将其放置于桌面上。
畢竟,他們的私人恩怨,即使鬧得再難堪,也抵不過組織那邊的任務來得重要!
随即,他示意江雪月上前察看。
接着,在江雪月的注視下,他指着羊皮地卷上其中的一處說道“這個地方有條小路,官府那邊繪制的地方圖想來是沒有的,但它卻是能以最短時間通向城外的山路。必要時刻,可以走這條路。”
江雪月聞言,唇角輕抿,她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而後隐了隐眸中的深意。
官府都不一定知道,但面前這人卻知道,那隻有一個解釋,他必定在邺州盤根多年。
雪溋也這般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羊皮卷,不期然間,她指向了其中一處山峰,随後向那人問道“這座山如此嵩峻,想來可以抵禦部分洪水,估摸這兒有不少百姓于此避難?”
她帶着幾分詢問,看向了玄服男子。
男子見她一眼便于這複雜的邺州地形中看出了巍雲山的不同,帶着幾分贊許,朗聲笑道“不愧是雪蠶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的确,這巍雲山以山勢險峻而著稱,洪難過境,的确有不少百姓隐覓于此。”
雪溋聞言,心下微動“我觀這邺州地形,如若不是此山的阻絕,擋了些許洪水,隻怕此時洪災早已席卷整個邺州,那麼邺州隻會屍殍遍地,再無生煙。”
男子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随即兩手‘啪’‘啪’稱贊,他帶着幾分冷意“雪蠶大人這般細緻入微,不知是為了組織任務?還是為了其他什麼?”
雪溋自知男子是在暗諷她别有用心,随即她帶着幾分不屑反駁道“閣主這話說得,我還能是為了什麼,咱們是組織的人,自當一切都為了組織的任務。再說了,我們跟在岐王身邊,多少也能知道點事!”
男子看了看雪溋,而後無所謂地擺弄着手中的折扇“雪蠶大人對主上忠心耿耿,那便再好不過了!”
沒人注意到,一旁的江雪月聽聞正是因為巍雲山的庇護,才沒讓邺州險些置于一座空城時,眼裡刹時晦暗不清。
而這邊,雪溋見江雪月微微有些愣神,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你覺得怎麼樣?”
江雪月聞言,這才擡起頭,眼裡流露出一抹凝重,她沒有回話,而是徑直看向一旁的玄衣男子“閣主意下如何?”
玄衣男子在原地沉思幾番,才緩聲說道“原本我想的是按原計劃行事,但楊韌那個老狐狸,沒咱們想得那麼好對付。或許他們自己也沒想到,這次居然是岐王來赈災。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們應該也是備有兩手打算。”
說完,他擡起頭,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了雪溋“坊間傳聞,宋姑娘現在是岐王的新寵,夜夜笙歌,恩愛不斷。
我想楊韌那種老謀深算的人,應當不會認為岐王會那麼明顯地中計。
所以他們留下的後手就一定會在某個時段出其不意地除掉岐王。我想大概”
還不等男子說完,江雪月就直接出言制止了他“這些事,我們心裡都清楚,我們要做的,隻需暗中相助岐王即可。至于其他,多說無益!”
男子見江雪月這般直截了當,起了幾分玩味,唇角銜笑“怎麼?心急了?還是說你認為岐王沒有後手?”
江雪月搖了搖頭,冷聲回應道“我從來沒有低估過岐王,隻是我擔心楊韌會拼着魚死網破,也要讓岐王死在邺州。”
說完,她擡起手,看向雪溋“阿萦,你那邊,岐王告訴你多少?”
雪溋看清江雪月眼中的深沉,這才狠下心,淡聲出言道“此次,玄武影衛也來了。”
此言一出,男子和江雪月不由一驚!
這麼私密的事,岐王竟然告訴了雪溋。
畢竟玄虛影衛,他們也是知曉的,但向來都是隻聞其名,未見其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