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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日,沈檐都好似極為忙碌,連續幾個夜晚都未曾再來。
雪溋雖然心中不适,但她仍找到江雪月,商量她們之後的事情!
畢竟自己與岐王的這點恩怨糾葛哪裡比得過組織任務來得重要。
特别是邺州之行後,待她們回到京都,拿到想要的東西,江雪月的蠱毒将解,她們便功成身退,從此隐姓埋名!
雪溋自知這樣做對不起沈檐,但如果比起江雪月,她還是會堅定不移地選擇後者。
不要怪她,她沒有辦法,她能對不起沈檐,但她不能對不起江雪月。
這邊,江雪月見雪溋面色不對,眸中微深,而後帶着幾分詢問“阿萦,你怎麼了?”
雪溋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江雪月蹙了蹙眉,近日的事,她也是有所察覺。
“你和岐王鬧别扭了?”
江雪月帶着幾分笃定問道。
雪溋斂了斂眼中的傷痛,而後輕聲出言道“阿姐,他發現我避孕的事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江雪月的意料。
江雪月眼眉一挑,而後帶着幾分驚訝“岐王想讓你有個孩子,這對我們來說,不失為一件好事,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雪溋聞言,有些失落,她沒有想到阿姐會這麼說“我不想孩子重蹈我倆的覆轍,我倆的人生已是那樣。”
說完,雪溋頓了頓,而後面露酸楚“阿姐,雖然我知道,它是岐王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天之冑貴。可我們終究會離開的,我不敢去賭,我們離去後,岐王對它的态度。”
江雪月聞言,緩緩将手置于雪溋發頂,而後無奈地歎了口氣“阿萦,你的心還是太軟了。”
江雪月的話,一時間觸動到雪溋的内心深處。
阿姐說的沒錯,可問題是這是個孩子,以後更是個活生生的人。
一想到這兒,雪溋就不禁淚流滿面,她撲身在江雪月的懷裡“阿姐,其他的事,我都依你。可孩子的事,你就依我這一次好不好。畢竟那不是物飾,那是将要從我身上掉下的骨肉啊!”
說完,雪溋擡起頭,面上露出一抹決絕“這一路走來,我已經犧牲太多。我不想到了最後,連自己的孩子都淪為任務的犧牲品!所以,阿姐,起碼在這件事上,你不要逼我!”
江雪月眸中閃過一絲暗色,而後她輕輕扶起雪溋,柔聲勸慰道“阿萦,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不想做的事,阿姐自然都不會逼你。”
雪溋見她承諾,這才緩緩拭去面上的淚水。
孩子這件事,一直都是她的底線!
但阿姐不應,她的心就不會穩,所以,她必須要逼着江雪月答應自己!
不為其他,畢竟孩子作為她生命的延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骨肉受苦而無動于衷。
她今生的命運已然決定她當不得一個好母親,所以,她甯可這個孩子從未出現。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幾日,或許是府邸的下人,看出了沈檐對雪溋的态度較為冷淡,于是于這幾日做事上都有些敷衍。
正逢雪溋心中也煩悶,便多訓斥了幾句,恰好讓前來遊散的宋幽嫄撞見了這尴尬的一幕。
雪溋本想轉身離去,卻不妨宋幽嫄上前叫住了她。
“溋夫人留步。”
宋幽嫄似乎仍如初見那般,隻是她的眉宇間再無憂愁。
對方已然向自己行禮,雪溋自得回禮,于是她也俯身道“宋姑娘。”
宋幽嫄看了看她,而後揮手示意婢女退下,雪溋見狀,也會意地一揮。
轉眼間,此處隻餘她倆二人。
見再無一人,宋幽嫄這才微微啟唇“其實幽嫄也曾羨慕過夫人的,畢竟王爺對夫人的好,幽嫄都是看在眼底的。”
雪溋聞言,黛眉微蹙,随即冷聲道“那又有何用?不過都是過去的事罷了!”
宋幽嫄聞言,忽而輕笑“夫人明明心中知曉,卻仍這般,想來還是放心不下幽嫄。”
說完,她下意識地頓了頓,而後那雙略顯深意的眸子,怔怔地望向雪溋“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依殿下那般的男子,誰又會不曾心旌搖曳,如若夫人一個勁地推開殿下,隻怕到時候有人就會趁虛而入。”
雪溋自是知曉,宋幽嫄說此番話的用意。
可也就如她所說的一般,立場不同,宋幽嫄不曾知曉她的過去,自然也不會理解她的處境。
雪溋擡起頭,眸中佯作泛起寒意“宋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與殿下的事,外人又如何得知真相,又如何言說分明?”
宋幽嫄聞言,她自是聽懂了雪溋的意思,而後她默默垂下眉眼“是幽嫄多嘴了。”
雪溋不再理會,徑直轉身向前走去。
畢竟,就像宋幽嫄自己說的,她倆立場不同,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倆都不适合平和以對。
這府邸,也不知何處會有其他人馬的暗線,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她對宋幽嫄并無敵意,對方待她也較為有禮,所以就這樣,兩人心裡彼此明白便好。
又過了幾日,聽聞朝廷那邊赈災的米糧快到了,雪溋心中生喜,這樣的話,細細他們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隻是不知沈檐會如何安排,畢竟楊韌這老狐狸可不見得真的會把所有的米糧都分給百姓。
想到細細,雪溋就不自覺地想起甯谌,也不知那人還在那兒嗎?他後面還會再做些對細細他們不利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