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男人就側過身,轉而大步向外去。
這邊,雪溋見狀,卻誤以為是他還在生自己氣,連這個孩子都無法留下他。
她心下一緊,掀開錦被,連忙起身,從背後抱住了他“王爺,你不要離開,我真的好害怕。”
沈檐見她都還未來得及着履,便赤腳追趕于他,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他将雪溋抱回床上,而後好意撫慰道“本王隻是為你去呈藥罷了,大夫說你動了胎氣,給你開了一些安胎藥。”
說完,他俯下身,撫了撫雪溋此時略顯蒼白的面色“你都是要當娘親的人了,以後可不能再這般赤腳着地,這樣對它不好。”
說完,沈檐輕輕地将手搭在雪溋的小腹上,眼裡那是無盡的溫情。
看着男人溫馨的舉動,雪溋嚅嗫着唇,一時間說不出話。
良久,她才乍感似愧地落下眼淚,起身緊緊地擁住了沈檐。
沈檐垂眼看着在他懷中啜泣地雪溋,撫摸着她柔順的青絲,下定決心般地說道“别哭了,過去的事就讓過去吧。如今你懷了孩子,更是哭不得。以後你會是本王的王妃,你腹中的孩子會是岐王府的小世子,小郡主!”
蓦然聽到他說這話,雪溋一時間有些錯愕。
她那梨花帶雨的嬌顔上,懸挂的淚珠将落未落,她就這麼擡起頭,看向了沈檐。
沈檐望着她這般嬌豔欲滴的模樣,眼中深色漸濃,握着她的手愈發用力,但一想到此時的雪溋,不宜做那事,便又強行忍下欲念,耐心解釋道“對,待回京都後,本王就上奏父皇,立你為王妃。”
雪溋依偎在他的懷裡,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良久,她才妥協般地說道“殿下不計較我身份低微,想要立我為王妃,妾身自然歡喜,可陛下娘娘那邊?”
雪溋的擔憂還未說完,便被沈檐一把打斷“你擔心他人做甚?本王想立你為王妃,難不成因着别人的意願,就不娶了?”
聽着身旁的男人這般言說,雪溋默默地斂下眉眼。
她自知,她的身份見不得光,給不了岐王任何助力,不說蘇貴妃,就說當今陛下,也不會同意她成為岐王妃。
但見男人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樣,雪溋也不好去捅破他的諾言,她就這般依偎在他的懷裡,聽着他對未來的孩子的無盡期許。
“你是本王孩子的生母,本王自然也不能薄待你。說到這個孩子,我覺得它應該是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兒。”
說道這兒,男人的眸眼,在這一刻迸發着令人不敢忽視的光色“到時候,等它生下來,本王一定會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它。她想要珠飾,那逐玉樓每次最新的成品,本王都會給它買來。如果她喜歡弓獵,那本王到時候就親自教導它去騎馬狩劍。隻要它想要的東西,本王都會不留餘力地為它尋來。”沈檐恰如其事地在雪溋耳邊低喃道。
雪溋因他的話,眸中閃過一絲柔意。
她看得出,男人好似真的很喜歡女兒。
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女兒呢,想到這兒,雪溋便帶着幾分試探問道“殿下為何這般喜歡女兒?莫說殿下皇室胄貴,就說一般的尋常百姓,也是較喜男孩多些。如今王爺這般期待是個女兒,可萬一,到時候是個男孩?”
沈檐聞言,沒有再說其他。
隻是那般抵着雪溋的額頭,看着她含着秋水的眼眸,輕聲安撫道“是因為像你一樣的女孩,本王才會喜歡。”
說完,他帶着幾分深意,定定地看向了雪溋,而後才狀似歎謂道“溋兒,本王對你的心意從不摻雜。本王此生不求其他,隻求你我長伴不離。”
雪溋在他懷裡,聽着男人話語中的深情,眼中緩緩湧露酸澀。
但想到今後注定要發生的事,她還是緩緩出聲道“我與王爺,自當恩愛一生。”
說到這兒,雪溋覺得她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男人此時看向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深邃。
在這一刻,她不忍再對他說出謊言。
于是,雪溋轉移話題道“王爺還沒告訴我,如果是男孩,你會怎樣做?”
沈檐聽完雪溋的問話,那黑耀的眸中閃過一絲深意“如果是個兒子,本王必會對他嚴求苛責,絕不讓他有半分松懈。”
雪溋聞言,有些不理解沈檐的做法,她黛眉微皺“王爺偏心,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應該一視同仁!怎麼能因為是男孩還是女孩就區别對待呢?”
“不是的,如果是男孩,本王希望他能與本王一起好好地保護你,自然得對他要求過高。”
說道這兒,他看向了雪溋,那雙琉璃琥珀般的黑眸,如漩渦那般,讓人沉溺其中“如果是女孩,本王就要好好地保護你們母女,不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雪溋看着他那雙深情溫柔的眼眸,心裡湧過一絲暖流。
“其實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希望王爺能好好對它,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它都是王爺的孩子。”雪溋斂下眼中的無何奈何,如是地說道。
或許她這個當娘的,能為孩子做的事本就不多。
沈檐似乎聽出了她話裡的異樣,他皺着眉,看向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暗色“那你呢?你作為它的娘親,它出了事,難道你不會心疼嗎?”
雪溋自知剛才的話,定是讓男人生疑。
于是,她略顯蒼白的面上露出淺淺一抹笑“我作為它的娘親,肯定會心疼,畢竟它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隻是擔心,怕有朝一日,殿下厭惡了我,因此遷怒于它。”
說到這兒,雪溋不自覺地垂下眉眼,與此同時,她的身上萦繞着一股莫名的悲涼。
沈檐見狀,正想再說些什麼,以此寬慰雪溋的心。
卻不妨,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