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檐聞言,眸中閃過一道暗色,但他還是面色平靜地對雪溋說道“溋兒,你應該知道,這些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即使現在再來說,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聽他這麼說,雪溋的心下一片寒涼。
因為沈檐說的這話,在另一方面,無疑是承認了他是知情的。
“所以,其實王爺從一開始,就是故意跟我說那些的,對嗎?”雪溋斂下眸眼,帶着幾分寒意,冰冷出聲。
沈檐見她似在怨怼自己,不由眉頭緊鎖,薄唇緊抿,做不虞之狀。
的确,他算計了她,那她就沒有騙他嗎?
兩人就這般彼此沉默,室内一片沉寂!
良久,沈檐似再不能忍受雪溋的冷漠,他帶着幾分陰沉,出言打破了這份靜谧“江雪溋,本王并不欠你什麼!你如此質問本王,那你還回來做甚?”
說完,他像是想通了雪溋說這話地目的,微微一怔。
而後他帶着幾分了然看向雪溋,意有所指般地說道“你就是仗着本王喜歡你,所以,才敢如此對本王。”
回應他的,仍是雪溋的閉口不言。
沈檐見此,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知名的煩躁。
他覺得,雪溋就是看穿了他的意圖,所以才敢如此作踐他的情意。
他自認即使那些話是有意為之,但他并沒有對不起雪溋的地方,既如此,她又何必如此作态。
左右,不過是仗着他的喜歡,妄圖拿捏他,從而達到她地目的罷了。
想到這兒,沈檐的眉眼中浮現一抹失望,最終他在雪溋的無動于衷下,怒而拂袖離去。
門口的綠枝,看着他這般面色陰沉的模樣,從剛剛隐約的聲音中,她便知雪溋與他又發生了争執。
帶着幾分忐忑,綠枝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見雪溋仍卧坐于床,低眉不語。
見此,綠枝帶着幾分憂心上前,于雪溋溫聲勸慰道“夫人,你這又是何苦?你還懷着小主子呢,這惹惱了王爺,以後怕是”
綠枝的話還沒有說完,雪溋便擡起了頭,餘光輕輕瞥向她,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完了,就下去吧。”
雪溋話中的語氣,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可綠枝就是聽出了異樣。
她覺得,雪溋似乎看出了什麼。
她蒼白着臉,嚅嗫着唇,想着是否要再與雪溋解釋幾句,但最後還是作罷。
随着綠枝的告退,這屋中終于隻剩雪溋一人。
雪溋看着這滿室的清冷,低頭摸了摸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
眼裡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晦澀。
不錯,其實沈檐說的一點也不假,她就是仗着他喜歡她,所以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剛剛的舉動,如果按照常理而言,無異于是莽撞失智的,自己這般的處境,如何還能再敢去質問沈檐?
可雪溋就是在賭,憑着他對自己的溫柔呵護,對自己的旖旎绻缱,她相信沈檐待她是有幾分真心。
隻是這幾分真心,又建立在算計上。
這本就是兩人之間的博弈,沈檐妄圖讓她隻能依附于他,那她就讓他看看,自己是不是隻能被他愚弄的蠢人!
男人的溫言軟語本身并不重要,那隻是用來達成他們目的地一種手段。
沈檐一方面假意拆穿她,另一方面又故意與她情意纏綿。
這打一巴掌又給顆甜棗,無異于會讓毫不知情的女人從此對他死心塌地。
就連雪溋,都有瞬間的恍惚。
如果不是他授意綠枝的那番話,讓雪溋感到些許不對,那或許雪溋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一個勁地以為是自己的錯。
既如此沈檐這般對她,那就不要怪她‘恃寵生嬌’。
而事實證明,她也賭對了!
她現在已經知曉沈檐的底線,那如果沈檐還想和她好好過下去,他就勢必要再次退讓。
……
接下來的幾天,沈檐都未曾再露面。
隻是雪溋所在的院中,明裡暗裡又增加了好一些護衛。
而雪溋對此,通通視而不見。
她照常像無事人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日響午,雪溋正在習字,卻不妨門外的婢女通傳,說宋幽嫄來訪。
雪溋聞言,初時微怔。
按理來說,她與宋幽嫄并不熟絡,再則近日發生的事,宋幽嫄必定也有所耳聞,既如此,她不應在此時前來尋她才是。
雪溋一時間有些想不通宋幽嫄來此的意欲為何!
但念着宋幽嫄人也來了,她總不能把人晾在外面。
于是雪溋便吩咐婢女讓宋幽嫄進來。
今日的宋幽嫄似乎比起以往,眉目間作為婦人的妩媚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