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留給程北一點反應的機會門就已經關上了。

他想着自己怎麼樣也給林玗買了吃的，至于這麼怕他嗎？

他進屋把林玗的拖鞋提着走到對面卧室敲門：“你拖鞋沒穿。”

林玗把門緩緩打開了一小道縫隙，露出一隻眼睛看了下程北，随後又開大了一點。

程北以為是讓自己進去，結果隻見一隻胳膊伸出來拿走了自己手裡的拖鞋又緊緊閉上了門。

程北連敲了幾下門都沒人理，他幹脆回卧室拿出手機給對方發消息。

打開微信時卻發現對方給他發了三條未讀消息。

最上面是好友驗證消息和他發的晚安，最新的三條消息是林玗發給他的，時間是今天淩晨兩點多。

那時候他已經睡了。

——謝謝哥。

——雖然你不是我親哥，但我覺得你就像我親哥一樣，你對我真好。

——哥你也晚安。

應該是林玗迷糊時發的，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是在醫院還是回家發的。

難道是覺得這消息丢人才一直躲嗎？

程北點開鍵盤打字：

——為什麼躲我？

備注框的“小魚”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過了一會兒對方回過來了一條消息：

——沒躲。

程北心說都這麼明顯了沒必要裝，對面很快又回了一條消息：

——哥，你覺得我很讨厭嗎？

為什麼這樣問？為什麼會讨厭？明明喜歡都來不及。

程北沒回消息，過去敲林玗的房間門。

這次門開了，林玗已經洗漱完換了身衣服。

“昨天去醫院幾點回來的？”

“十二點多。”

“生病了？”

“感冒。”

要真隻是感冒哪至于成那個樣子，程北閉着眼都能猜到林玗是在撒謊。

但既然林玗不想說，他也不強求。

“你以前喝過酒嗎？”程北問。

“喝過。”

“有不舒服嗎？”

林玗想了想搖搖頭。

他穿着寬大的黑色短袖，整個人看上去病殃殃的。

程北過去拉開林玗房間的半邊窗簾：“先吃早飯吧。”

林玗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說不出來是惱怒還是關心，隻覺得程北怪怪的。

有點反常。

王雪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能吃的隻有三四樣。

要麼太鹹要麼太酸，程北吃了一點就悶着頭喝粥去了。

“這沒把控好度，飯不和胃口。”

王雪臉色憔悴，不好意思地把那盤燒毀了的排骨端回了廚房。

程北在飯桌上時不時擡眼觀察着王雪，等吃過飯林玗上樓之後，他才叫住王雪。

“談談吧。”

“什麼？”

“林玗。”

程北幹脆利落，奪過王雪手中的盤子給對方遞了張廚房紙：“說清楚就好。”

“小北……”王雪開不了口。

“不用緊張，當年把我丢在雪山的時候有昨天那樣緊張嗎？”

“不是的小北，爸媽一時疏忽，這些年來一直……”

“我不是要聽這個。”程北垂眸冷臉，“隻需要告訴我林玗到底怎麼了就好。”

“小魚他……”王雪蹙眉不安，一直扣着手指頭，過了一會兒還是接着把昨天在醫院的事兒說了。

“小魚目前焦慮有點嚴重，醫生說在他過度緊張不安的時候會有應激反應，就像昨天那樣。”

“怎麼治療？”

“醫生說最好轉移他注意力，讓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我想或許是因為……因為你回來了，這孩子怕……”

“我知道。”程北随手拿起杯水灌了幾口。

王雪怕自己說錯了話又讓親兒子犯了病翻舊賬，便沒再說什麼。

她臉色很不好，這些事她都沒有同程輝講，現在給自己親兒子說了會不會又影響到親兒子。

但實際上她親兒子此時一心想着“轉移注意力的話……腿受了傷還不能跳舞，他還喜歡幹什麼，啧，挺難的。”

王雪一心想着“告訴小北了小北會不會多想，會不會覺得小魚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位置現在反而自己成了外人，要是不給小北說，那我們母子豈不是就沒有拉近關系的機會了嗎？”

程北又灌了一大口水，轉身上樓給茄子兄弟發消息：

——你平時都喜歡幹些什麼？

——打遊戲啊，怎麼？你要跟我甜蜜雙排？

——去你的，除了打遊戲還幹什麼？

——玩遊戲。

——有區别嗎。。。

——一個打，一個玩。

程北在心裡将茄子兄弟默默劃分在了有害垃圾那一欄裡，然後開始打開購物軟件搜索：

遊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