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抽完了最後一支煙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狠狠扭轉了幾下徑自走出了房間。

他搭公交到了學校後門，趁周圍沒人時翻牆跳了進去。

後門離男生宿舍樓很近，他剛跳進來就見林玗拉着兩個皮箱一蹦一跳，嘴裡叼着個棒棒糖。

人怎麼可以沒心沒肺到這個程度？

他為了緩解對方焦慮想盡辦法，人家樂滋滋地跟沒病一樣，搞得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樣。

“哥？”

林玗亂瞟的眼睛最終還是看到了他。

“我來拿吧。”程北走過去接過自己黑色的皮箱。

林玗湊近他嗅了嗅：“哥，你抽煙了？”

“……”程北被戳穿後沒了理，加快走了幾步，“沒抽煙，喝酒了。”

“我都聞到了！”林玗在後面追上程北，“我鼻子是不是很靈？”

“你是狗嗎？”

“我屬狗的。”

“……”

倆人回宿舍收拾完後一下午的課已經上完了，林玗美滋滋地躺在床上：“老劉跟咱們開了三節課的假條，咱們一下午五節課都沒去，賺了啊。”

“嗯。”

“哥，你住上面還是下面？”

程北收拾好書桌瞥了他一眼：“你都把下面占了才問我？”

上下鋪的床單被罩都是新的，隻不過上面是灰色，下面是米白色。

林玗随便往上面一躺休息，半閉着眼笑道：“哥，我都沒想過咱倆會有這麼熟的一天。”

“嗯？”

“我以為我會和你一直勾心鬥角為維持表面關系裝着很有禮貌，每天除了演戲就是演戲。”

“是嗎？”

“是啊，但現在不一樣，我感覺現在咱倆關系越來越好了。”

“怎麼越來越好了？”

“不知道，感覺就光是待一塊就特别好，我以前一直想有個哥哥或者姐姐，現在有了。”

程北站在床沿前看着林玗，眼神裡的寵溺像是逗貓逗狗一樣任由寵物胡鬧。

“哥，我愛你。”

“？”

“什……什麼？”

程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怎麼……自己的暗戀要結束了？

要迎來人生的第一顆愛情果了嗎？

是在做夢嗎？

一個連性取向都模糊不定的人怎麼就突然告白了？

直男的把戲嗎？

“我愛你啊。”林玗眨巴了幾下眼睛，“媽以前就給我說愛是要說出來的，這樣關系會更親密。”

“你再說一遍。”程北聲音都啞了。

“我愛你，哥，雖然我們不是親生的，但我覺得情比金堅！不對不對，我覺得我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哪裡是愛情果，哪裡是直男的小把戲，分明是永遠沒可能的親情。

程北扼殺掉了心裡萌生其他情感的瓊枝，克制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下意識地心跳加速也已經下了高速開始恢複正常。

“哥，我們晚自習也不去了吧？”

“我現在去。”程北随手拿了本物理題就走，沒等林玗。

林玗才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拿上校服外套沖出宿舍追上了程北。

倆人一前一後到了教室，發現燈沒開，林玗以為沒人，開始犯起了賤。

他小碎步跑到程北前面，清了清嗓子站好，然後彎腰擰開教室門：“先生請進！”

他剛打開門就被班裡的動靜吓了一跳。

“卧槽！鬼！”

“啊啊啊啊……”

林玗一臉懵，他站在門口僵持了半天，程北推了推他：“不進去就别進了。”

“看鬼片兒呢，你倆趕緊的。”高強催促道。

教室裡沒開燈，燈光很暗 ，完全沒人注意到林玗耳朵紅的像剛用油潑完的辣子一樣，紅亮紅亮的。

程北在林玗後面偷笑，坐到座位上後就看到林玗面向自己的座位做了個鬼臉。

好……好可愛。

程北簡直想把林玗關進監獄裡面，這麼明目張膽地勾引人，卻隻能做兄弟，要了人命了簡直。

他擡手拍了拍林玗的肩：“你這樣子都沒片兒裡的鬼吓人。”

“你是人嗎？”

“怎麼不是了？”

“切。”

林玗翻了個白眼，目光轉回電腦上時直接被突如其來撞出來的鬼臉吓了一大跳。

面目猙獰血肉模糊的鬼臉貼在屏幕上，音效都無比空洞吓人，林玗一個激靈直接把程北課桌撞開了幾公分距離。

班裡其他人動靜也不小，不過……

林玗撞到程北課桌時後者正起身準備去哪，剛剛好桌沿對準了對方□□位置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