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強忙着吃煎餅。

“就是……咱們班八卦你知道挺多的吧？”

“那肯定啊。”

“那你知不知道……葉瑩瑩，她……她喜歡誰啊？”

高強嘴裡的煎餅好像是什麼火山爆發出來的岩漿，突然變得燙嘴了起來。

他快速嚼着順了順氣兒：“我……我靠！你！”

“噓！”林玗食指伸在嘴前。

班裡同學都去買飯了，教室裡隻有高強和林玗兩個人。

但即使沒其他人，林玗還是警惕地讓高強聲音小一點怕外面有人經過聽見。

程北點了份外賣，剛拿到手，往教學樓走時突然來了電話。

“喂。”他順手按了接通。

“是我，程先生，今天最後一天了。”

是嚴羌的聲音。

“我說過，出國的事兒我一概不考慮。”

“好吧，既然你這麼決絕，那我也沒有勸的必要了。”嚴羌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不過你現在方便來一趟KEV嗎？”

KEV是嚴羌自己的公司，和家裡産業沒有任何聯系，全靠自己一手打拼建起來的小型設計類公司。

“不方便。”程北很果斷地拒絕。

“好吧，既然你這麼決絕，那我也沒有勸你的必要了。”嚴羌晃了晃酒杯，“不過你和你弟弟最近怎麼樣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簡直是……

“這簡直是要命！”

嚴羌電話那頭傳來了譚柯的聲音。

“程北！你快來救我！嚴羌個死變态……唔……”

“不好意思，家裡小孩兒不懂事，在胡鬧。”嚴羌語氣裡帶着一絲寵溺，随後言歸正傳道，“我隻是想說……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沒有，挂了。”程北說。

“等一下，我們之間就真的不能再有事業之外的話題嗎？”嚴羌情緒很低，說這句話時很明顯情緒發生了變化。

橙黃的餘晖灑在程北臉上，硬朗的面孔仿佛是突兀獨特的外來者，有種不屬于這裡的氣質。

他緩緩張口道：“他有喜歡的女生了。”

“卧槽，什麼情況？”譚柯搶過嚴羌手機，“不對吧大哥，他關心你那眼神不像假的，他看你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就是這麼個情況，我也以為他隻是不接受自己是這樣，但他……确實是有喜歡的女生了。”

“什麼情況啊什麼情況，哥們兒你行不行啊，别是搞錯了啊！”譚柯比程北本人都要着急。

程北已經慢悠悠走到了教室門口，但他沒進去，停在後門聽譚柯在電話裡叽叽喳喳。

“想當年，本可追嚴羌的時候，那死玩意兒可是做的滴水不漏，還随便拿個女人過來應付本可，最後呢！還不是在床上吵着鬧着要……”

“行了行了，閉嘴吧你。”程北被譚柯吵的頭疼，剛準備進門時聽到林玗和高強在教室裡。

高強一拍桌子揚言：“所以你不喜歡葉瑩瑩？！”

“對啊，我……我也不知道我對我哥是……”林玗話還沒說完，高強又接着說。

“原來你哥和你不是情敵啊，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倆要開始競争了呢。”

“主要是吧，我真的感覺離不開他，但又覺得我們那種……那種關系很尴尬。”

高強靠近林玗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林玗瞬間噤了聲。

程北沒挂電話，在後門聽到了這些對話内容時拿起手機對那頭道：“嗯，我搞錯了。”

他說完就挂了電話，在後門偷窺了林玗許久。

對方窄瘦的背影在白色夏季校服下若隐若現，程北的雙眼移不開半步目光，仿佛要盯透了那衣裳才肯作罷。

那種感覺很奇妙，像是在空無一人的雪地裡找到了一戶人家，卻發現那戶人家早已死光，準備折彎返回時又發現那戶人家是擁有複活甲的世界之主。

恰巧這世界之主，有想收留他的想法。

一顆起伏不定動蕩不安的心在此刻定了居安了業，就差敞開心扉坦誠相待。

程北收了手機回到班裡，把外賣放在了林玗桌子上。

“不吃。”林玗說。

一旁的高強一臉看戲的表情，上下掃描了程北不下六次。

“那下午吃什麼？”程北問。

林玗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他的微表情都映入程北眼中，他像隻貓科動物，要人多哄幾下才肯放下那高傲的姿态。

林貓咪斜眼看了五六次外賣盒，嘴上說着不吃，身子倒是一點點往外賣盒那邊移動。

“加辣的，你喜歡的口味。”程北試探性把外賣向他那邊推了一下。

誰知林玗死要面子，明明肚子都已經偷偷鳴了笛，嘴巴還是硬着說：“不餓。”

“真的不吃嗎？”程北問。

林玗快速地瞟了一眼程北：“不要。”

程北似笑非笑，俯身貼近林玗耳旁：“那要我喂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