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老大給了雲松青一個口哨當信物,與她道過别後便帶着兄弟們悄悄離開。
剩下雲松青一人一馬車在風中淩亂。
“雲姑娘!”
雲松青被這一聲喊得驟然回神:“宋大人,池大人,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相師大人算出你遇到了困難,特讓我倆前來相助。”宋九欽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确實挺困難的。”雲松青回頭瞅了一眼那輛馬車,十分苦惱地撓了撓頭。
池奉反應飛快地立馬拔劍環顧四周,卻是一臉茫然:“雲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危險?遇到刺客了?刺客呢?”
“我是遇到了一群江湖上的殺手,但——”
雲松青話說到一半,宋九欽也不淡定了:“什麼!你遇到了江湖上的殺手,天哪,你居然還活着?”
“你胡說什麼?”雲松青大怒,擡腿就給了宋九欽毫不留情的一腳,“像我這麼聰明的人,當然是勸他們改邪歸正了,怎麼,你很希望我被他們滅口嗎?”
“當然不是,我這是在替相師大人擔心你的安危。”宋九欽連忙改口。
時間不早,已近傍晚,雲松青懶得跟他們兩人廢話,簡單說了一下整個事情經過結果,就又想到了一個馊主意:“趁着市集還沒散,不如咱們幹一件好事。”
宋九欽和池奉異口同聲道:“什麼好事?”
“把這些錢分給百姓們。”雲松青露出反派般桀桀桀的笑聲。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宋九欽心裡有點發毛。
雲松青重重往他後背拍了一巴掌:“别廢話,還有什麼問題,趕緊的。”
宋九欽害怕地跟她商量:“就是你以後能别這麼笑了嗎?我跟池奉我倆倒沒事,我就是擔心你這幅樣子會把相師大人吓着,你也知道他的身體不太行……”
雲松青:“……”
她真應該把宋九欽大卸八塊,跟那些錢一樣一起分給百姓們。
話不多說,事不宜遲,三個人一拍即合,上了馬車一路往人多的市集上去。
宋九欽負責駕車,雲松青和池奉二人則把麻袋解開,将裡邊的金子銀子一把接一把地掏出來撒向大街。
雲松青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也不閑着:“大家快來,發錢啦,發錢啦!”
“是金子,大家快撿啊!”
“好多銀子!”
“天哪,這姑娘是活菩薩轉世吧!”
“這小姐真是個大好人啊,可比那些當官的要善良多了!”
“這絕對是活菩薩轉世!活菩薩,受我一拜!”
原本忙着撿錢的男女老少們忽然紛紛朝馬車的方向雙膝跪下,連連跪拜,嘴中也不停地喊着“活菩薩”。
宋九欽聽了,又想起上次雲松青搶自己荷包撒錢的事,給氣樂了,直搖頭道:“什麼‘活菩薩’,這分明是散财童子。”
這句吐槽讓雲松青聽見了,她罵宋九欽:“閉嘴吧你,什麼散财童子,我是财神爺!”
說罷,手上撒錢的動作更加兇猛,那簡直就是在用手做瓢,恨不得把錢當水似的潑給這些平日裡受盡惡霸富豪欺壓的百姓。
錢越撒越多,越撒越驚天動地,從東市撒到西市,又從北市撒到南市,雲松青就跟親自下了場雨似的,仿佛陽安城内要是有人沒拿到錢,她就會功德大減一般,非要将雨露均沾貫徹到底。
街道擁擠紛亂,比往日的陽安城要熱鬧不知道多少倍。
夕陽西下,暖黃色的陽光照在雲松青笑盈盈的臉上,映得她宛如真神仙降臨那樣,給百姓們帶來的不僅是物質,好像真的還有希望。
消息傳到趙觀棋那兒的時候,雲松青他們仨已經把事情都辦完了,就這樣,最後還剩了半個麻袋。
這些錢她不能帶回天文司,回去之前幹脆把半個麻袋扛去了醉月樓。
宋九欽和池奉在門外等她,進去之前,她又問了一遍:“二位,這些錢你們真不要?”
宋九欽和池奉都不是缺錢的,連那麻袋都懶得分一個眼神過去,好像多看一眼都覺得髒似的。
宋九欽頭一偏,道:“這些錢都來自百姓們的口袋,也理應還給他們,我和池大人又不缺錢,算了吧。”
池奉兩隻胳膊交叉在身前,聞言嗯了聲:“的确,給更需要錢的百姓們吧。”
宋九欽搭了一下池奉的肩膀,沖雲松青嬉皮笑臉:“就是啊,要是雲姑娘真想感謝我和池大人,不如改日請我們吃頓飯?”
“不就是吃飯嘛,”雲松青指了指身後的醉月樓,“剛好來了醉月樓,走啊,現在就吃。”
“算了,今日情況特殊,你現在都成咱陽安城的活菩薩了,還是趕緊先回相師府吧。”宋九欽一臉痛苦地婉拒。